我咽了口唾沫，举起双手：“我们真没想抢……”
话音还没落地，脚下那圈藤蔓忽然抖了两下，像蛇尾巴甩地似的，接着缓缓下沉，钻进冰层裂缝里不见了。地上那三个字“莫摘花”还在，可笔画边缘已经开始结霜，像是被寒气冻住了一样。
空气一下子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我盯着潭中央那朵冰晶花王，它静静立在水面上，花瓣一层叠一层，每转一下就换种光，像个不停切换滤镜的自拍灯。周围那些小冰花围着它打转，还真有点众星捧月的意思。
“这玩意儿……真是药？”我低声问。
没人回答。
洛昭站在我左后方半步，手指捏着铜钱，指节有点发白。苏清雪在我右边，剑已经完全出鞘了，剑尖垂着，可我知道她随时能抬起来。
我能感觉到，她们俩都在等——等一个谁先动手的信号。
手臂上的纹路又跳了一下，这次不是搏动，是抽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口。我咬牙忍住，把左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它不让摘。”我说，“但没说不能拿。”
我往前迈了一步。
脚刚落地，苏清雪的剑就动了。
剑尖一挑，一道蓝光直射花茎根部，速度快得带出残影。我眼角一抽，正要出手阻拦，洛昭那边也甩出了铜钱。
三枚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叮叮两声撞在一起，瞬间组成个三角阵型，悬停半空。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道压过去，冰晶花王的花瓣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过。
苏清雪的剑气在离花还有半尺的地方卡住了，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预言之女所占之地，天命自有归属。”洛昭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地上，“你拿不走。”
苏清雪冷笑：“药王谷信物在此，岂是你几句胡言乱语就能拦的？”
她手腕一震，剑身上的符印亮了起来，那道蓝光猛地暴涨，硬生生往前推进了两寸！
洛昭脸色一白，铜钱阵晃了晃，但没散。
我看准这个空档，掌心火苗“呼”地窜出来，直接凝成一只火焰大手，朝花王抓去！
“你们都说要，那我这个病人就当仁不让了！”
话音未落，火焰之爪已经扑到花前。苏清雪立刻回剑横扫，想把我这招劈开，但我早有准备，侧身一闪，反手把火缠上她的剑身。
她眉头一皱，剑势一顿——不是怕烧，是那火带着股黏劲儿，像胶水似的缠着金属不放。她要是再用力，就得跟自己的剑较劲。
就这一瞬的迟滞，洛昭那边的卦阵也出现了缝隙。
我没犹豫，一脚踹向地面冰层。
“哗啦”一声，冰面炸开一片水浪，溅起的水珠在空中结成细小的冰粒，哗啦啦打在两人脸上。视线一花，我整个人已经冲了出去。
寒潭水刺骨，可我身上那层抗寒体质自动运转起来，冷是冷，但不影响动作。我五指一张，死死扣住冰晶花王的茎部，用力一拔！
“咔。”
一声轻响。
花离根的瞬间，整个寒潭猛地一震。
水面翻涌，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醒了。一圈波纹从中心炸开，卷着碎冰往四周撞。头顶岩壁上的苔藓忽明忽暗，像是停电前的灯泡。
我握着花王的手差点没稳住，那花茎冰冷刺骨，寒气顺着手指往上爬，差点让我松手。
“我都快死了，还讲规矩？”我低吼一声，死死攥紧，另一只手直接把花塞进怀里。
下一秒，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蛊虫彻底压制，控火天赋终极进化——】
金光从我体内冲起，像是有人在我血管里点了根烟花。
我抬头看去，洛昭已经退了一步，铜钱收回袖中，脸色冷得像冰。苏清雪站在原地没动，剑尖垂地，可眼神明显不对了——不再是单纯的警惕，而是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不甘，又像是算计。
“这花救我命。”我把火焰散开一圈，护住周身，“谁也别抢。”
话音刚落，潭水突然静了下来。
刚才还翻腾的漩涡平了，漂浮的小冰花也不转了，全都定在原地，像被按了暂停键。只有那股清香还在飘，一缕一缕钻进鼻子里。
洛昭忽然开口：“你以为拿了就能活？”
“我不拿，现在就得死。”我盯着她，“你要讲道理也行，等我喘过这口气再说。”
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胸口的位置——那里正透出一丝微弱的蓝光，是冰晶花王的寒气透过衣服渗出来的。
苏清雪这时终于动了。
她慢慢抬起剑，不是指向我，而是斜斜指向头顶岩壁。剑尖微微颤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也察觉到了。
空气变了。
不是温度，也不是气味，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就像考试最后一分钟才发现答题卡没涂。
“不对劲。”我说。
洛昭迅速掐指一算，脸色骤变：“卦象崩了。”
“什么意思？”
“这地方……本来不该有花王现世。”她声音发紧，“它是被逼出来的。”
我心头一跳：“谁逼的？”
她没回答，目光落在我怀里的花上。
就在这时，我胸口那朵花突然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风，也不是我动了。
是它自己在动。
像心跳。
我低头一看，那透明的花瓣内部，竟然浮现出一道极细的纹路，蜿蜒曲折，跟我手臂上的蛊虫痕迹一模一样。
“这……”
话没说完，系统提示再次闪现：
【检测到共生共鸣，是否启动吞噬程序？】
选项还没完全展开，苏清雪的剑已经动了。
她不是冲我来，而是剑锋一转，猛然劈向我脚边的冰面！
“轰！”
冰层炸裂，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紧接着，整片寒潭开始剧烈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往上顶。
洛昭急喊：“它要出来了！”
我抱着花王往后跃开，可刚落地，脚底就是一软——地下传来震动，比刚才强烈十倍。
头顶岩石簌簌掉渣，几块碎石砸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清雪翻身落地，剑横胸前，盯着潭心：“不是守护者。”
“那是啥？”我问。
她抿着嘴，没说话。
洛昭却猛地抬头，看向我：“你拿到的不是花王……是钥匙。”
我愣住：“啥钥匙？”
她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
潭水中央，一道人影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