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冰宫外，迷雾森林。
数日前，厉寒舟被黑煞门门主暗中掳走，还用影五替换了他的身份，将他囚禁起来。
后来，他被自己的系统所救，来到这片森林已有几日……
厉寒舟指尖擦过耳廓。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还在脑子里炸，一直停不下来：【强制任务：三日内让苏沉璧死于意外。失败：抹除存在。】
“又是杀妹证道？你们系统能不能换个剧本？上次让我杀师弟，这次杀师妹，下次是不是要我杀自己证道？”
他嗤笑一声，舌尖抵着上颚“tui”了一下，唾沫星子刚落地就冻成冰粒。
“行，我干。”他甩了甩手，嫌恶得像沾了脏东西一样。
“但怎么干，我说了算。系统管天管地，还管不着我留不留手。”
夜里，厉寒舟蹲在噬灵阵的骨针前，指腹蹭过暗红药槽，
槽里的毒剂是“腐骨瘴”，沾着就烂肉，系统只给了半张阵图残卷。
他扎起额前碎发，露出左眉骨下的旧疤，那是他替莫九霄挡雷劫时留的。
当时雷劈下来，系统连颗最低阶的疗伤丹都没给，还催他“别耽误后续任务”。
骨针在指间转了个剑花，“噗嗤”插入阵眼三寸深，比系统标注的深度多了两寸，阵纹瞬间颤了颤。
“瘴气能啃骨头，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桂花糕还分过我半块，总不能让她死得很难看吧。”
暗青灵力顺着骨针游走，本该往四周蔓延的阵纹很听话，乖乖缩回地底，只留了个浅浅的阵痕。
他搓了搓指尖轻笑，眼底藏着点软：“完美犯罪要留白，懂？得让她有机会躲，不然太没意思。”
第二日午时，阳光刚碰着迷雾就被吞了，连点影子都没剩。
苏沉璧扯着莫九霄的袖子，指尖还带着点冰碴子：“月心草在沼泽深处，但我总觉得……”
“但厉狗肯定在附近，跟狗一样还撒尿标记地盘，生怕我们找不着他布的陷阱。”
莫九霄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悄悄用暖灵力烘着，指尖还蹭了蹭她冻得发红的指节。
话音刚落，雾气“嘭”地凝成只獠牙巨熊，流着三尺长的口水，臭味能呛死人。
“又是幻境？能不能有点新意！上次是毒蜥，这次是巨熊，下次是不是要整个毒猪？”
苏沉璧长刀舞出残影，刀风裹着火星，莫九霄趁机一剑劈开熊头，剑气掀翻旁边的枯树。
树皮下的灰白石子排得很整齐，像小学生画的箭头，直指西北方向。
“这陷阱还自带路标？厉寒舟怕我们瞎，特意给指路？”
苏沉璧愣住，伸手想去捏石子，被莫九霄拦住。
莫九霄捻起石子，指尖蹭到上面的青火焦痕，低笑出声：“果然是厉寒舟那狗东西，就他会玩这套欲擒故纵。”
“他不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师兄吗？你上次还说他帮你挡过毒箭。”
苏沉璧凑到他耳边，声音很小，像蚊子叫，怕被迷雾里的人听见。
“放屁，他欠我一条命没还！”
莫九霄耳根突然发红，语气却硬邦邦的：“当年他坠冰窟，我跳下去救他，自己冻掉半根手指。”
他倒好，转头就被系统抓去做任务，连句谢都没有。
往西北走了半炷香，瘴气反常地稀薄，连腐叶味都淡了。
苏沉璧踩在松泥地上，刚想弯腰捡颗好看的石子，地面突然裂出缝。
“退！”
莫九霄拽着她的后衣领往后跃，刚才站的地方“轰然”塌陷，底下的尖刺闪着幽蓝磷光。
那尖刺一看就淬了剧毒，毒性比毒潭里的还烈。
“掉下去就成筛子，还是撒了毒粉的那种，连收尸都得戴防毒面具。”
莫九霄从泥缝里抠出块铜片，边缘还带着焦黑，上面刻着Ω9的残痕，跟三合体上的纹路能对上。
“有人在偷偷测试我们，除了厉寒舟那狗东西，没人会刻这玩意儿递话。”
浓雾深处，厉寒舟坐在树杈上，双腿晃悠，系统面板的红光闪得快瞎眼：
【警告！目标存活！抹除倒计时：十、九、八……】
他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在“任务备注”栏飞快输字：【目标规避陷阱，属意外情况，需重新制定方案】。
倒计时突然卡住，和手机死机一样。
三秒后弹出新提示：【倒计时剩余24小时……逻辑漏洞验证通过。】
“果然是人工智障，随便编个理由就信。”
他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摸出块桂花糕，那是上次苏沉璧给的，咬了一口，甜得有点发腻。
沼泽边缘，莫九霄突然冷喝一声，声音裹着灵力，震得雾气都散了点：
“出来！再躲我就放火烧林子，把你藏的陷阱全烧出来！”
厉寒舟从树后踱出来，指尖夹着株月心草，草叶还沾着点沼泽泥：“好久不见，小师弟。这玩意儿你要的，送你。”
“刚才的噬灵阵、幻境熊，都是你布的？”
莫九霄没接月心草，眼神警惕，像在防贼，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咎无剑上。
“系统任务罢了，但怎么执行，解释权归我。”
厉寒舟耸肩，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正色道：“我系统盯上你们俩了，没那么容易放手。”
这月心草能净化魔气，是好东西，但根部沾了溯源粉，三日后能追踪到你们的位置。
苏沉璧掐指一算，脸色突然变了，抓着莫九霄的胳膊：“三日后是血月谷封印松动的时候！他们想借着封印的乱子动手！”
莫九霄握紧怀里的三合体，玉佩上的Ω9微微发烫，有感应。
厉寒舟转身往迷雾里走，只留了句话在空气里，带着点飘忽：“下次见面，我可能就得按系统的来，当你们的敌人。”
但记住：敌人给的解药，未必是毒药；朋友递的刀子，也未必是真心。
回程路上，走到迷雾边缘，苏沉璧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莫九霄，眼神里带着点认真：
“如果有一天，你的系统也逼你杀我，你会怎么办？”
“先杀系统，再揪着它的程序代码问一百遍，什么叫‘意外’，什么叫‘必须死’。”
莫九霄用指腹蹭过她眼尾的碎发，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沉璧笑了，手腕上的银链缠上他的手腕，打了个小结：“谁反悔谁是狗，以后不许再提这种傻问题。”
夜半，莫九霄站在窗前，窗外的迷雾还没散。
他掏出白天厉寒舟给的月心草，用青火轻轻灼着草根，草根上慢慢显露出两个小字：【钥匙】。
字迹还带着点玄冰灵气的温度，就像厉寒舟那别扭的性子，明明是好心，偏要藏着掖着。
突然，他脑子里的系统面板弹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字，带着点强制性的红光：
【终极局开启地点：血月谷·旧祭坛。倒计时：71小时59分。】
莫九霄盯着面板看了几秒，抬手把面板烧成灰烬，又握紧怀里的三合体，眼底翻涌着桀骜的光。
“哼，血月谷·旧祭坛是吧？老子不仅要去，还要掀了你们系统终极局的桌子，让你们知道，是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