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竟然一避开太阳，就开始模仿了？
难不成，它吞噬原主是在同步进行的？
那为什么商贩身上没有这样的虚影，是因为原身早就死了？
一个个疑问像洪水一般，朝着林克恩的大脑涌来。
妇女和商贩，还有莉莉安身上的灰暗色，都是不一样的呈现。
莉莉安在阴影下，灰暗色还在不停的消散。
妇女则是化为了另一个自己，商贩就是一团行走的灰暗色。
林克恩思考着，目光一点都没有从妇女身后移开。
那灰暗色真就是一点点汇聚成型，和妇女紧贴着。
走到建筑物的缝隙当中，一缕阳光照射，那抹灰暗色像是被落叶惊扰的水面，又散了开来。
等妇女又走到了阴影范围，才重复先前的操作。
妇女身上灰暗色的规则，是害怕阳光的。
商贩身上的灰暗色是不害怕的。
两者不同点，应当就是一个活着一个死了。
林克恩坚定，商贩就是一个死人！
否则根本解释不通。
既然是个死人……
林克恩停下跟踪的脚步。
目前来看，妇女身上的灰暗色，要想有第二阶段，至少得等老半天，时间不等人，白天要是找不到更多的情报，晚上危险翻倍。
至于能不能观察几天再动手，林克恩是拒绝的。
不仅是因为死伤的人数太多，还有就是观察越久，越容易被FFF团察觉。
接触过FFF团的都知道，他们就是一群天赋异禀的顶级高手，一旦被发现，几人涉事太深，莉莉安有瑞贝尔的底牌保着，逃入灵谭市就能安然无事。
贝尔克手段一流，能习得一身仿祟者本领而活到现在，也不至于被抓到。
那自己呢？
有一位FFF团当骑士的姐姐，只需要被锁定，半天内就能坐在里面和姐姐相见。
林克恩绝不冒这种风险。
今天早上，必须得研究出一个结果。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莉莉安也想今天解决，贝尔克也是如此，三人心思不同，但结果一致。
所以跟踪到此结束。
林克恩转身，重新走向商贩的方向，并跟莉莉安说了自己观察到的结果。
当听见妇女和商贩一样，身上的灰暗色不会褪去，但商贩的灰暗色不怕阳光，妇女的怕。
同时妇女身上的灰暗色，竟然凝聚成人形，开始模仿妇女。
莉莉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和林克恩一样。
“商贩很可能是死的，妇女还活着。”
林克恩也是这么思考的。
莉莉安下一句，小声问：“还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药…效果太差？”
“按这么说，不如用你的方法来试试？”
林克恩斜视，莉莉安连忙摇头，先前林克恩就说过，第六街道全是灰暗色，说明【沼泽人】的规则范围极广，按照她的方式，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打算杀人？”
莉莉安指着直线上，在阳光照射下，擦着汗摆摊的商贩。
无论从神情还是姿态，还有生理反应，他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哪怕两人有九成把握，商贩早就是一个死人，就是被【沼泽人】复制的分身。
要真下手，也和杀人无异。
两人都不是新手，这种事做得也不算少，尤其是林克恩，能已经能轻易面对那些伤残死亡。
可这次意义不同。
要面对的，是一位跟自己毫无关系，甚至还算得上是友善的人。
一旦杀错了，心境会变，底线也会越来越低。
一个人最基本的底线都没了，很容易成为一位，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的疯子。
正是怕死的求生欲，让林克恩挣扎至今。
现在要跨过这一步，还是有点担心。
可是不杀，外表上根本看不出。
用巫师之戒？
林克恩看了眼手指戴着的戒指，用处不大，对方连阳光都不怕，怎可能被一个道具检测到。
“我来动手吧。”
莉莉安看出了林克恩的纠结，【沼泽人】主要是解决她身上的诅咒，这件事上，要动手杀人的话，只能是她当第一个人。
“好。”
“你答应得一点都不犹豫……”
莉莉安深吸一口气，想到前不久还跟对方笑着买面包，下一刻就要出手杀了他，心里难免有些接受不了，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建设。
“哪怕他不是死人，身上的灰暗色规则散不掉，肯定也是死路一条吧。”
莉莉安这么安慰自己，倒也没有错。
要想赶在被杀之前，将本体杀死，最快也是林克恩这边出手，就当做自己来不及救人。
有了这层安慰，莉莉安稍微好受了一点。
林克恩则是还在不停的观察，思考着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性。
说不定，商贩并非死人。
先前的【摩尔鼠人】也有将死人“复活”的能力，就是吞噬他人心脏，自身变成心脏。
所以只要杀死对方，就能看出他是不是早就死了。
【沼泽人】应当不同，按照自己以前学来的典故，它生成的人，是完全一比一的复刻，自身和本体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
有没有可能，自己就算把他给杀了，也没办法判断出，他是人还是邪祟？
要真是这样的话……
林克恩后背阵阵发寒。
想象一下，万一莉莉安被掉包了，自己可能到死都没有发现。
关键是，提前对好暗号，甚至采用图灵测试也没用。
对方是连你过往记忆还有性格都模仿下来的邪祟。
“林克恩，你去买下他所有的面包，等他去了没人的角落，我再动手。”
莉莉安已经开始打磨刀刃，既然决定去做了，她也不会畏手畏脚。
犹豫不决，反而什么事都办不好。
“好。”
林克恩长出一口气，缓步走向商贩，脑子不停的对比商贩和妇女，还有莉莉安。
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商贩还活着呢？
话又说回来。
【沼泽人】模仿并代替人类活着。
那尸体呢？
尸体应该怎么处理，吃了吗？
吃的时候，不就没模仿人了吗？
林克恩已经走到商贩面前，拍下五十铜圆。
“你所有的面包，我都要了。”
五十铜圆，早就超出了所有面包的总价值，商贩脸上瞬间绽放笑容，被妇女惹的不开心，一扫而空。
“稀客稀客！来，这是所有面包，祝你天天开心。”
商贩的笑，一点都不像是装的，根本就是人才会露出的突然惊喜。
他根本就是真人嘛！
林克恩接过面包，双眸看着他身上的灰暗色，正在一点点的往自己的身上涌来。
恍惚间，林克恩好似看到了，传到身上的灰暗色，似乎还有一条极为细微的线，朝着另一个地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