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手里胶片掉出的纸条像烙铁般烫着掌心 ——“顾生早就被蒲松龄控制了”,这行字在脑子里反复回荡,之前顾生舍身救我的画面、他痛苦对抗残魂的模样,突然都变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身体突然失重,像在往下坠,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等我终于稳住身形,白光散去,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了 —— 不是想象中陌生的现世街道,而是一片熟悉的废墟,断墙上还贴着泛黄的海报,上面印着 90 年代《画皮》剧组的合影,正是之前在佛堂看到的那张!
“这是……90 年代剧组的拍摄地?” 我攥紧铜片,铜片突然发出微弱的绿光,指向废墟深处。可我心里满是疑虑,顾生如果真被控制,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难道人皮书的最后一道封印,就藏在这废墟里?
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猛地回头,举起桃木剑 —— 是阿初!她穿着粉色卫衣,脖子后的拉链痕已经淡成浅粉色,看到我,眼里满是惊喜:“林眷!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你不是被炼成引路人了吗?” 我警惕地盯着她,手里的桃木剑没敢放下。阿初苦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是善念分身的残魂,蒲松龄没彻底炼化我,我趁机逃到了现世,就是想告诉你真相 —— 顾生他没被控制!”
“真相?” 我愣住了,手里的纸条还攥在掌心。阿初赶紧走过来,压低声音:“那张纸条是蒲松龄伪造的!他知道你信任顾生,故意用纸条离间你们,好让你在现世孤立无援!顾生推你进现世门,是为了保护你,他自己还在佛堂里对抗蒲松龄的残魂!”
我心里一动,想起顾生被黑雾包裹时的惨叫声,又看了看眼前的阿初 —— 她的眼神很真诚,不像在撒谎。可铜片突然发出急促的绿光,像是在提醒我危险。我刚要开口,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钟声,“咚 ——”,声音和之前在青云寺听到的引魂钟一模一样!
“不好!他在召唤书童残魂!” 阿初脸色骤变,拉着我往废墟深处跑,“顾生说过,剧组拍摄地的地下室里,藏着人皮书的起源卷轴,只要找到卷轴,就能知道怎么彻底毁掉人皮书!”
跑过一道断墙,地下室的入口赫然在目,门口散落着几根生锈的铁链,像是被人强行撬开的。阿初刚要推门,我突然拉住她 —— 门口的地面上,有一道新鲜的脚印,鞋码和顾生的一模一样!
“顾生也来了?” 我心里一喜,阿初却皱起眉头:“不对…… 这脚印上有黑雾的痕迹,是蒲松龄的残魂跟着过来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门上:“这是镇魂符,能暂时挡住残魂,我们快进去!”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我掏出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墙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中央放着一个石台,石台上铺着一块黑布,下面似乎盖着什么东西。“卷轴肯定在石台上!” 阿初快步走过去,掀开黑布 —— 里面不是卷轴,而是一本用黑皮装订的书,正是完整的人皮书!
“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一沉,人皮书突然自动翻开,纸页上浮现出一行字:“欢迎来到我的陷阱,第一页。” 蒲松龄的声音从书里传来,带着得意的笑:“你以为阿初是来帮你的?错了!她是我故意放出来的残魂,就是为了引你找到这里,打开人皮书的最后一道封印!”
阿初脸色骤变,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不可能!我明明是自己逃出来的!” 她的身体突然被一道黑雾缠住,眼神变得空洞:“不……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黑雾将她包裹,化作一道黑影,朝着人皮书飞去。
“别过去!” 我举起桃木剑,刺向黑影,却被人皮书发出的一道红光挡住。红光将我缠住,往石台方向拽,人皮书的纸页一张张展开,每张纸上都印着一张人脸 —— 老枪的、老雷的、赵爷的,还有那些 90 年代剧组人的脸,他们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对着我嘶吼:“加入我们吧…… 成为人皮书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顾生冲了进来,身上还缠着黑雾,手里拿着残魂玉碎片:“林眷!别信人皮书的话!阿初是被控制了,我来救你!” 他举起碎片,往人皮书方向扔去,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绿光,却在离人皮书半步远的地方被红光挡住。
“你以为你能救她?” 蒲松龄的声音变得狰狞,“你体内的第三页残魂已经觉醒,只要我炼化你,人皮书就能彻底完成!” 黑雾从人皮书里溢出,缠住顾生的手腕,将他往石台方向拽。顾生发出一声惨叫,却死死抓住石台的边缘:“林眷!快用你的血滴在人皮书的封面上!只有你的血能暂时压制它!”
我看着被黑雾包裹的顾生,又看了看缠住自己的红光,心里突然做出决定 —— 不管阿初是不是陷阱,不管顾生是不是被控制,我都不能让蒲松龄得逞!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人皮书的封面上。
“滋啦” 一声,红光瞬间消散,人皮书发出凄厉的惨叫,纸页开始燃烧。顾生趁机挣脱黑雾,跑到我身边,拉着我往地下室外面跑:“快!人皮书的封印只是暂时被压制,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刚跑出地下室,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人皮书从地下室里飞出来,纸页疯狂展开,朝着我们追来。顾生拉着我,拼命往前跑,废墟里的断墙被人皮书的红光撞倒,发出阵阵轰鸣。
跑过之前看到的合影海报,我突然停下脚步 —— 海报上的剧组人员里,有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男人,眉眼间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顾生!你看!” 我指着海报,顾生回头一看,脸色骤变:“这是…… 三百年前的蒲松龄!你怎么会长得和他一样?”
人皮书突然发出一道红光,将海报笼罩,海报慢慢变成一张纸,落在我手里。纸上浮现出一行字:“第一页并非偶然,你是蒲松龄的转世,人皮书的最后一道封印,就是你的灵魂!”
我浑身发冷,手里的纸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缕黑烟,钻进我的身体里。肩膀上的金色印记突然发烫,与怀里的人皮书雏形产生共鸣。顾生看着我,眼里满是震惊:“原来…… 你才是蒲松龄真正的转世……”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越来越近。顾生拉着我,躲到一道断墙后面:“是现世的警察!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去找人皮书的起源卷轴 —— 它不在地下室,在现世的‘蒲松龄纪念馆’里!”
我看着远处闪烁的警灯,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人皮书雏形,心里满是迷茫 —— 如果我真的是蒲松龄的转世,那我到底是该毁掉人皮书,还是该完成它?就在这时,人皮书雏形突然自动展开,纸页上浮现出一幅地图,标注着蒲松龄纪念馆的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纪念馆里,藏着你三百年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