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号角划破校园的宁静，也唤醒了新的一天。顾安东的生物钟向来准时，他利落地起身，洗漱完毕，看着还在与周公缠绵的王磊，笑着摇了摇头。想起昨晚“食堂管够”的承诺，他心情颇好地挨个拍了拍室友的床沿。
“起了起了，再不起好菜可就没了。”
王磊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神清气爽的顾安东，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对对对！差点忘了，今天可是有人请客！兄弟们，动作快点儿！”
一阵兵荒马乱后，宿舍全员出现在了食堂。顾安东果然言出必行，不仅买了自己的馒头稀饭咸菜，还额外给每人加了一个难得的茶叶蛋。
“哇！顾安东，你今天可太大方了！”刘建国拿着温热的茶叶蛋，啧啧称奇。
顾安东只是笑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食堂门口。没过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了。林殊和赵晓芸一起走了进来，她也一眼就看到了他，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哟，林殊同学来了！”王磊眼尖，立刻起哄。
顾安东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脸上却带着笑意。他没有立刻过去，只是看着林殊打了早饭，和赵晓芸找了张不远不近的桌子坐下。这是一种默契，在人来人往的食堂，他们还不习惯过于亲密地并肩而坐，但知道对方就在视线所及之处，吃着同样的早餐，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心里便觉得无比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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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程，顾安东听得格外认真。只是偶尔，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会无意识地写下某个名字的缩写，又很快被他用复杂的公式覆盖。讲台上老师的声音，窗外的鸟鸣，似乎都与他内心的充盈共振着。
而另一间教室里，林殊也微微走神了。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摊开的书页上跳跃，光影变幻间，她仿佛又看到了昨晚路灯下，顾安东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直到老师点名提问，她才猛地回过神，脸颊微热，赶紧收敛心神，专注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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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渲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图书馆三楼的老位置，两人几乎同时到达。
“来了？”
“嗯。”
简单的问候，却带着旁人无法介入的熟稔。他们相对坐下，摊开书本，很快便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有翻书页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油墨香和一种宁静的陪伴感。
遇到难题时，顾安东会自然地接过林殊的书，低声讲解；林殊看到他水杯空了，也会顺手拿起，去走廊尽头的开水房帮他接满。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切都在无声的默契中进行。学习间隙，两人会同时抬起头，相视一笑，所有的疲惫似乎都在那笑容里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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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他们迎来了第一次正式的“约会”。没有去繁华的地方，顾安东提议去学校后面的西山爬山。
“听说山上看日出特别美，不过我们今天下午去，看日落也一样。”顾安东一边走，一边对林殊说。山路有些崎岖，他自然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伸手拉她一把。
林殊的手被他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着，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她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呼吸因为爬山而有些急促，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红晕。
“好久没爬山了，感觉真好！”她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感慨道。
“在知青点的时候，我们不是常爬后山吗？你还记得那次下雨，我们被困在半山腰的亭子里？”顾安东笑着提起往事。
“当然记得！你把你那件旧外套给我披上了，自己冻得够呛。”林殊想起那段艰苦却充满温情的岁月，眼神愈发柔和。那些共同经历的点滴，如同基石，牢牢奠定了他们感情的基础。
终于爬到山顶，视野豁然开朗。整个城市和校园尽收眼底，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他们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肩并肩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
太阳像一个巨大的咸蛋黄，缓缓沉入远方的地平线，云彩被染成了瑰丽的红色、紫色、金色，层次分明，变幻莫测。
“真美啊！”林殊由衷地赞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壮丽的景象。
“嗯，很美。”顾安东应着，目光却从远处的夕阳，悄悄落在了林殊被霞光映照的侧脸上。她的睫毛长长的，鼻尖微微翘起，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在他眼中，比任何风景都动人。
林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在漫天霞光的见证下，彼此眼中都清晰地映照着对方的身影，一种无声的情感在静静流淌。
“以后，我们还可以来看日出。”顾安东轻声说，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
“好。”林殊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憧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星星开始在天幕上闪烁。下山的路比上山难走，顾安东紧紧握着林殊的手，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可能的风险。两人靠得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冷不冷？”顾安东问她。
“不冷。”林殊摇摇头，被他握着的手心甚至有些冒汗，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
回到学校时，已是繁星满天。照例将林殊送到宿舍楼下，这次，顾安东没有立刻松开手。
“下周末，听说大礼堂放新电影，《归心似箭》，要去看吗？”他看着她，眼睛里映着楼里透出的灯光，亮晶晶的。
“要！”林殊毫不犹豫地回答，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
“那说好了。”顾安东这才松开手，语气里带着笑意，“快上去吧，今天累了，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林殊朝他挥挥手，转身脚步轻快地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