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色温柔，路灯在微凉的空气里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顾安东将林殊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两人在门口站定。
“快上去吧，外面还有点凉。”顾安东看着她，声音比平时更柔和几分。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林殊点点头，脸颊在灯光下透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刚刚确认关系的羞涩与欢喜。
“明天早上，图书馆老位置？”顾安东低声问，这不是疑问，更像是心照不宣的约定。
“好。”林殊应着，嘴角弯起甜蜜的弧度，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脚步轻快地跑进了宿舍楼。
顾安东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廊深处，才缓缓转过身，往自己宿舍走去。初春的夜风拂面，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胸腔里仿佛揣着一团温暖的火，烧得他整个人都暖洋洋、轻飘飘的，平日里沉稳的脚步也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雀跃。
刚推开宿舍的门，还没来得及换鞋，三道目光就如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舍友王磊一个箭步从床上跳下来，勾住他的脖子，语气夸张：“哎哟喂！咱们的大忙人终于舍得回来了？说！干什么去了？从实招来！”
另一边，正在洗脚的刘建国也顾不上擦脚，拖着拖鞋啪嗒啪嗒凑过来，脸上满是八卦：“就是就是，我们都看见了哈，在楼下依依不舍、眉目传情那个劲儿！对象是谁？快坦白！”
连一向话少、正在看书的李卫东也放下了书本，推了推眼镜，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分明写着“我也很好奇”。
顾安东被王磊勒得晃了晃，脸上却抑制不住地漾开笑意。他挣开王磊的手臂，故作镇定地走到自己书桌前放下书包，语气轻松：“没干什么，就是跟同学吃了顿饭。”
“吃饭？跟哪个‘同学’吃饭能吃得满面春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王磊显然不信，围着顾安东转悠，“我可听说了啊，有人看见你跟外语系的林殊一起出去的！就是那个说话温温柔柔、长得特别漂亮的系花！是不是她？”
顾安东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身，看着三位眼巴巴等着“审讯结果”的舍友，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明天早饭，食堂，想吃什么？我请客。”
这话一出，无异于默认！
“哇哦！”王磊第一个怪叫起来，用力拍了一下顾安东的肩膀，“行啊顾安东！真有你的！不声不响就把外语系的系花拿下了！藏得够深的啊！”
刘建国也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之前总看你俩一起去图书馆，一待就是大半天，问你还说是普通同学关系！普通同学能天天一起学习？骗鬼呢！现在露馅了吧！”
李卫东也难得地开口，带着笑意：“恭喜啊，安东。”
顾安东被他们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眼底的幸福却藏不住。他笑着摇了摇头：“以前……那不是还没确定关系嘛。”
王磊凑得更近，挤眉弄眼：“快，说说，怎么追到人家的？传授点经验！看着你们这成双成对的，搞得我也想谈了！”
顾安东被他逗乐了，一边整理书桌一边说：“没什么经验，就是……水到渠成吧。”
他想起了知青点的岁月，想起了图书馆里安静的陪伴，想起了她生病时自己的担忧，想起了今晚那顿笨拙却真诚的“告白饭”。有些感情，早已在日常的点滴中滋生蔓延，不需要刻意追求，只需要一个确认的契机。
“啧啧，还水到渠成，美得你！”王磊夸张地咂咂嘴，“不过说真的，林殊同学确实好，人漂亮，学习好，性子也好。顾安东，你小子有福气！明天这顿早饭，我们必须狠狠宰你一顿！”
“没问题，管够。”顾安东爽快地应承下来，宿舍里顿时充满了欢乐快活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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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殊怀着同样雀跃的心情回到了宿舍。
刚一进门，早就等得心焦的赵晓芸就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睛瞪得溜圆：“快说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跟顾学长出去这么久，干什么了？发展到哪一步了？”
另外两个室友也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
林殊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被赵晓芸按坐在床沿，看着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心底那份巨大的喜悦又让她忍不住想要分享。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清晰的甜蜜：“就……就是……我们……正式成为对象了。”
“哇——！”
宿舍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尖叫。
“真的啊！太好了！”赵晓芸高兴地抱住林殊，“我就说嘛！顾学长对你肯定有意思！看你生病他那着急的样子，就知道错不了！”
“恭喜你啊林殊！顾同志人真好！”室友张丽也由衷地说道。
“就是，学习好，长得也精神，关键是看着就稳重可靠！”另一个室友孙梅附和道。
话题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女孩们围着林殊，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赵晓芸一脸憧憬：“我以后找对象啊，也不用他多帅多有本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责任心，得像顾同志对林殊这样，实实在在的，靠得住。”
张丽点点头：“对！得有担当，遇到事能扛起来。光会耍嘴皮子可不行。”
孙梅调侃道：“看看你们，要求还挺高。不过说真的，顾安东这样的，确实是咱们学校里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对象。林殊，你可要把握住了！”
林殊听着室友们的话，心里像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她们口中那些美好的品质，稳重、负责、有担当、靠得住……此刻都和她心里那个清隽挺拔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她忍不住微微扬起下巴，心里涌起一股小小的、从未有过的骄傲和独占欲，默默地想着：‘你们说的都对，他就是这样好。但是……这么好的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对象啦！你们都没机会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女孩们又笑闹了一阵，分享了各自对未来感情的朦胧憧憬，直到熄灯号隐约传来，才意犹未尽地各自爬上了床。
宿舍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细微风声。林殊躺在被窝里，回想着今晚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那句郑重的“能不能有这个荣幸”，他牵她手时掌心的温度，他结账回来后虽然掩饰但依旧被她察觉的一丝异样，以及送她回来时那温柔的目光……
一切美好得像一个梦。
她悄悄将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里，嘴角弯起一个甜甜的弧度，带着对明天图书馆之约的期待，和对未来无限美好的憧憬，慢慢地、安心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