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组的枪口还没有放下，陆言已经迈步向前。
陈溪瑶伸手想拦，却被他轻巧地拨开。他的脊柱凸起处传来灼烧感，仿佛有火焰在骨骼间燃烧，但他的步伐未曾停歇。
“你们接到的命令是清除失控目标？”他的声音如磐石般沉稳，目光扫过每个持枪者，“现在目标清醒地站在这儿，系统已剥离，指令该作废了。”
领头者手指依旧扣在扳机上，未有动作：“理事会授权我们判断现场风险。”
李婉儿从控制台后探出身，语气坚定：“灰隼已被强制下线，当前无任何AI干预迹象。你们，才是制造风险的人。”
老周将灭火器放在地上，双手摊开，声音平静：“设备全断电，连监控都没信号。你们真要对着一个没系统的普通人动手？”
沉默持续了几秒。最终领头者收枪，挥手示意撤退。门关上前，他留下一句：“四十八小时内，我们会盯着你。”
等人走光，陈溪瑶立刻转身抓住陆言手臂：“你刚才划的伤口还在流血。”
“别包。”陆言抽回手，声音低沉，“痛觉是燃料，止痛等于断电。”
她愣住，嘴唇动了动，却未能说出话。李婉儿快步走过来，递上一份加密文件：“我刚破译完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段留言——‘清醒越久，傀儡化越深’。”
陆言接过文件，指尖微微发颤。他低头看完，抬头时眼神更冷：“意思是，我不靠系统，反而更容易被它反噬。”
“不止。”李婉儿压低声音，“留言里提到‘吞噬残核可逆转进程’，但前提是保持完全清醒，不能依赖任何外部镇静或辅助。”
陈溪瑶皱眉：“那不就是让你一直疼着？”
“对。”陆言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爸留的不是救生索，是淬火锤。”
实验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天宇带着两名助理闯进来，西装笔挺，笑容温和：“听说这边出了点状况？我代表黑曜资本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陆言没理他，径直走向操作台。赵天宇也不恼，转向陈溪瑶：“溪瑶，你名下那几处资产，最近市场波动大，我们愿意溢价收购，也算帮你规避风险。”
陈溪瑶冷笑：“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操心资产了？”
“商场无亲疏。”赵天宇摊手，“我只是不想看你被拖进泥潭。”
陆言突然开口：“你收购的是她的资产，盯的是我的命。”
赵天宇笑容不变：“陆先生多虑了。我只是商人，做的是买卖，不是生死。”
“那你最好记住这句话。”陆言按下启动键，屏幕亮起，灰隼残留的数据流缓缓浮现，“因为接下来这场买卖，我不卖命，只买你的命。”
赵天宇眼神一沉，没再说话，转身离开。脚步声远去后，老周低声问：“真要吞它的残核？那东西沾着灰隼的意识碎片，搞不好会把你脑子烧穿。”
“烧穿也比变成傀儡强。”陆言脱掉外套，露出脊柱上起伏的凸起，“我爸既然设了这条路，就说明走得通。”
李婉儿调出神经映射图：“残核藏在自主神经层，你要主动引导痛觉刺激对应区域，才能逼它现身。”
“那就开始。”陆言抓起实验台边沿，指节发白，“你们谁也别插手，别打麻醉，别劝我停。”
陈溪瑶咬牙：“你就不能等准备充分再动手？”
“等？”陆言转头看她，眼里没有犹豫，“灰隼说四十八小时后我会求它回来。我要让它知道，我不但不求，还要把它嚼碎了咽下去。”
李婉儿输入第一段激活码，数据流如针刺入脊椎。陆言身体一晃，额头渗出冷汗，却站得笔直。
“开始了。”他说。
屏幕上的蛇纹残影开始蠕动，试图重新缠绕神经节点。陆言闭眼，呼吸放缓，任由剧痛在体内蔓延。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起点——无系统、无退路、无妥协。
陈溪瑶站在他身后，拳头攥紧，没再劝。
老周默默守在门口，挡住所有可能的干扰。
李婉儿紧盯数据反馈，轻声报数：“侵蚀进度百分之七……残核反应增强……它在害怕。”
陆言睁开眼，嘴角带血，却笑了：“那就让它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