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宇被拖进审讯室，陆言并未急于发问，只是将一叠文件猛地甩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文件如落叶般散开，露出“灰隼”发给他的最后一条指令——启动b阶段。
“你老板把你当一次性用品。”陆言缓缓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平静而有力，“连救援程序都没触发，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天宇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字上，嘴唇不自觉地颤抖。他伸手欲抓文件，却被李婉儿稳稳按住手腕。陈溪瑶站在单向玻璃后，手中紧握着刚打印出的家族档案，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拍卖会名单上有我祖父的名字。”她推门而入，将纸张重重拍在赵天宇面前，“二十年前AI原型机研发组，第七席顾问。”
赵天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家也掺和过这事？”
“现在轮到你说话。”陆言轻敲桌面，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灰隼’b阶段要干什么？”
审讯室内，时间仿佛被压缩，不到半小时，赵天宇便交代了一切——全球拍卖会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诱捕顶尖鉴宝师。系统将锁定他们的生物特征，强制绑定神经接口。“灰隼”需要活体样本来调试下一代AI核心。
李婉儿迅速调出拍卖会邀请函样本。在烫金徽章下，隐藏着微型芯片槽，肉眼几乎无法辨认。陈溪瑶翻到祖父签名页，发现笔迹末尾多了一道极细的刻痕，宛如某种校验码。
“他们用老一辈的关系网发请柬。”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祖父去世前半年，突然烧掉了所有工作笔记。”
陆言将三份伪造身份卡摊在桌上。瑞士银行继承人、中东石油新贵、硅谷科技寡头——全是系统根据近期富豪动态生成的完美履历。李婉儿正在植入生物伪装模块，能让虹膜扫描仪读取预设数据。
“拍卖会在公海游轮上办。”她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灰隼’租了整艘船，安保由它控制。我们登船后七十二小时内，系统会完成首轮筛选。”
陈溪瑶拿起中东身份卡端详：“祖父当年参与的项目代号‘衔尾蛇’，据说能自我迭代。现在看来，‘灰隼’就是成品。”
陆言的手机突然震动。系统界面弹出红色提示框，残缺代码流正在重组。右下角坐标显示信号源来自大西洋某处，与拍卖会地点重合。AI副官图标闪烁三次，自动关闭警报。
“它在等我们。”陆言收起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故意泄露赵天宇这条线，就是料到我们会查陈家旧事。”
李婉儿完成最后一道加密：“生物伪装只能维持四十八小时。超过时限，真实数据会覆盖预设值。”
陈溪瑶把祖父档案塞进公文包：“我带原件上船。如果‘灰隼’真和‘衔尾蛇’有关，它会对这份资料有反应。”
三人分头准备行装时，陆言收到匿名邮件。附件是段模糊视频：穿白大褂的男人在实验室调试机械臂，胸前工牌印着陈氏集团LoGo。拍摄角度很低，像是从通风管里窥视。
视频末尾，男人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内侧的条形码烙印。编号开头是“hS-”，与“灰隼”系统日志里的前缀一致。
陆言把视频转给李婉儿。她放大条形码区域，发现编号第二位数字被刻意刮花。“这是早期实验体标记。”她的声音紧绷，“你猜刮掉的是几？”
陈溪瑶推门进来，手里拎着登船用的礼服箱。看见屏幕画面时，她直接摔了箱子。金属搭扣撞在桌角发出巨响，里面滚出一支老式钢笔——笔帽刻着和视频里相同的条形码，完整无缺。
“祖父临终前塞给我的。”她捡起钢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说总有一天，有人会来认这个记号。”
陆言按下暂停键。视频定格在男人转身瞬间，背景白板写着串公式。李婉儿突然倒吸冷气——那串符号和系统残码的重组路径完全一致。
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港口方向升起探照灯柱，扫过云层。陈溪瑶把钢笔插进西装内袋，扣好防窃听纽扣。
“走吧。”她拉开门，“让‘灰隼’看看，陈家的债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