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易风还是被晴生拉硬拽到了雪地里。
一群凤凰族的少女正在雪中追逐打闹，笑声清脆。晴弯腰捏了个雪球，二话不说就朝易风砸去——
啪！
雪球正中胸口，易风连躲都没躲，只是拍了拍衣襟上的雪渣，一脸无奈。
“还手啊！”?晴跺脚。
易风叹了口气，弯腰捏了个雪球，在手里掂了掂：??“在神族，打雪仗重点在哪个字？”
“仗？”
“答对了。”
话音未落，雪球已如流星般飞出，精准命中晴的脑门——
“咚！”
晴一屁股坐进雪堆里，懵了两秒，随即怒极反笑：??“好，很好！这么玩是吧？！”
她反手一记雪球回敬，却被易风偏头轻松躲过。
“太慢了。”?他轻笑，反手又是一击——
锵！
一片金属羽毛突然从晴的袖中飞出，凌空击碎了雪球。
空气瞬间凝固。
十六片银白色的金属羽毛缓缓展开，如刃如翼，在晴周身盘旋。
——逆羽。
“再来啊？”?晴挑眉，嘴角扬起挑衅的弧度。
易风却眯起了眼——
（协调性太差了。）
那些羽毛的轨迹生涩而紊乱，没办法，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操控它们。
晴正和易风打的激烈，雪球是彼此都打不动对方，正僵持着。
雪球破空而去，却在半途被一道雪白的狐尾轻巧拦下。
晴“啊”了一声，这才发现山道上站着几人——几名凤凰族士兵正引着一位白发女子缓步而上。女子身披素白狐裘，发如霜雪，眸若琥珀，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哎呀，这雪球若是砸中了，可就是妖族的不是了。”?她轻甩狐尾，雪球簌簌落地，嗓音清泠如碎玉。
易风眉梢微挑——是妲己。
不同于传闻中的妖媚惑人，眼前的妖族首领端庄如画中仙，唯有眼尾一抹淡红透出几分灵动的狡黠。
“易风大人！”?妲己眸光一亮，双手交叠于腹前，行了一礼，??“前些日子您斩饕餮、平鬼祸，妖族上下皆感念于心，今日竟在此重见，当真是天赐的缘分。”
她话说得漂亮，既捧了易风的功绩，又将偶遇说成天意，话里话外不着痕迹地拉近距离。
易风微微一笑，拱手回礼：??“妲己姑娘言重了，分内之事罢了。”
妲己轻笑，目光扫过一旁的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晴小姐几日不见，更加灵秀非凡。”
晴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逆羽，行了一礼。
“妲己首领此次来访，是为贸易之事？”?易风直入主题。
妲己颔首，袖中取出一卷玉简：??“妖族愿以北海玄铁、月华灵芝为礼，与凤凰族重启商路。”?她顿了顿，眼波流转，??“不过……今日既巧遇易风大人，妾身倒另有一事相求。”
“哦？”?易风不动声色。
妲己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几分：??“妖族近日在寻一位神，还希望大人能成我妖族最明亮的眼睛，帮衬一下。”
她的话说得轻巧，却字字藏锋，而且寻神，这个时间点？
易风眸光一沉，旋即笑道：??“好，待商谈结束，我随姑娘走一趟。”
妲己眼中笑意更深，袖袍一拂，雪地上竟绽开几朵冰莲：??“那便说定了。”
东方昭的故居内，檀香袅袅，茶水温热。
贸易条款已谈妥，北海玄铁、月华灵芝的交换条件也已敲定，但屋内气氛却并未轻松下来。
东方舞指尖轻叩桌面，目光锐利如刀：??“妲己首领，现在可以说明真正的来意了吧？”
妲己微微一笑，放下茶盏，白狐尾尖轻轻一摆：??“果然瞒不过二小姐。”
她环视一圈，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其一，永寂剑。”
“妖族也在找它。”
屋内骤然一静。
妲己继续道：??“当初那场大战，永寂剑被‘终日的光’吞没后，有妖亲眼所见——剑向东南飞去。”
“若不在龙族，便只可能在凤凰山了。”
她目光转向东方暮，笑意不减：??“不知两位小姐可有印象？”
东方舞下意识看向大姐，而东方暮神色不变，淡淡道：??“没有。”
妲己轻轻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东方舞那一瞬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
（剑就在这里。）
但她并未点破，只是遗憾一叹：??“那便罢了。”
“其二——”?她话音未落，门被推开，易风缓步走入，仿佛早已算准时机。
妲己眸光一亮，起身行礼：??“易风大人，正需要您相助。”
“何事？”?易风站定，目光平静。
妲己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妖族想请您帮忙找一位神——东方晦。”
“——！”
东方暮和东方舞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为何？”?暮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妲己的狐耳微微抖动，语气罕见地带上几分肃然：??“因为妖族的诞生……很可能与这位大人有关。”
“我们在调查自己消失的历史。”
易风眉峰微蹙：??“刚创立的种族，哪来的历史？”
妲己摇头：??“妖族存在于很久以前，不过是近来才结为一体。”
东方暮指尖轻敲桌面，眉头紧锁：??“妖族这么庞大的势力都没能查到什么，我们又能如何？”
“小姐先别急着拒绝，”妲己拿出一画像片，上面是一个大型的圣杯，“妖族进来寻得一件神器，忆梦圣杯，可以利用物件入梦窥往昔，可惜妖族没有那位大人的物件，三位贵为后人，自然能找到的比我们多，若是查出些什么，无论多少，妖族愿与凤凰一族共享这神器。”
（一件神器，妖族还真下的了本）
东方暮莞尔一笑：“那我们就接下了，毕竟也与我们有关，调查还能获得协助，，没有拒绝的理由。”
妲己将扇子挡在眼前，眯起双眼，分外开心：“那就谢过三位小姐了。”
妲己离去后，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东方暮眼神扫向易风，问的是，??“易风大人知道多少，能否给我们透个底？”
晴坐在易风身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袖角。她没开口，但易风已经读懂她的疑问。
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晴的眼睛上：??“确实有些眉目……但太不可思议了，不知能否作参考。”
“东方晨曦死去的那天，和东方晦消失是同一天。”
“——什么？”
东方暮和舞同时怔住。
“凤凰山的东方氏只有我们一脉，哪来的‘东方晨曦’？”?暮的声音冷硬如铁。
晴却突然抓住易风的手：??“晨曦……会不会是和母亲同辈的姐妹？”
“不可能。”?暮斩钉截铁，??“母亲说过，她没有姐妹。”
易风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面上，指节发白：??“晨曦……你到底算到哪里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晴的记忆——
（易风说过，晨曦更擅长利用规则……）
“难道这是她安排好的？”?晴声音发颤，??“她预见了今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