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我心中一动,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时间紧迫,没空跟他猜谜语,“我们的时间不多,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眼神凌厉,施加威压。
“不敢,不敢欺瞒尊者!”金维善急忙道,“尊者您想,我这样跟您一走,成了什么?越狱!逃犯!到时候,海捕文书一发,我的家人怎么办?我经营多年的职位、人脉、家产,全都完了!官府会认定我心虚,之前所有的指控,哪怕没有证据,也都成了铁案!我这一个多月的苦,岂不是白受了?我好不容易撑到现在,让他们抓不到任何把柄,眼看就有转圜的余地,您这一救,等于是亲手把‘勾结魔教’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啊!这……这让我以后还如何在平山县立足?如何再为圣教效力?”他越说越激动,老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眼神里充满了渴望被理解的哀求。
他这番言论,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金衣瑶可没告诉我救个人还会遇到这种不肯被救的难题!这老小子考虑的还挺长远!我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语气更加阴冷:“这么说,你是不想出去了?嗯?”这简直是在给我出找麻烦,挖坑给我跳!
“尊者息怒!息怒啊!”金维善看我语气依旧不善,杀意再现,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天何天劳架着才没瘫倒,“我所说句句属实,字字泣血啊!现在这样救我,非但帮不了圣教,反而会坐实了罪名,连累圣教成为官府重点清剿的目标!到时候,平山县乃至周边地区的基业都可能毁于一旦!还请尊者明鉴,三思啊!”他言辞恳切,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圣教着想。
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这老油条,是真有苦衷,还是演技高超,故意拿捏我?他之前对赵无风的人不屑一顾,是因为了解赵无风的行事风格不会用强?并不怕他乱来。现在换了我这个“愣头青”尊者,他怕我来硬的,所以改用“理”和“利”来说服我?魔教中人,心思诡谲,不得不防。
“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出去?”我心里烦闷到了极点,救个人还救出个祖宗来了!索性把皮球踢给他,语气冰寒刺骨。
金维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吞吞吐吐,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觉得,最好的结果是……是能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这样我就能继续在明面上为圣教效力。最不济……也得是无辜收到牵连,从轻发落,让我得以体面地、‘合法’地走出这大牢。只有这样,我金维善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辅佐尊者您成就大业啊!”
我擦!我听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还体面合法地走出去?你当我是皇帝老子呢?还是觉得你们魔教已经能操控朝廷法度了?这老小子不是吃了牢饭,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我都快被他气笑了,这分明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想把我当枪使,或者干脆就是拖我入火坑,到时我上报金衣瑶,说我办事不利,把我这尊者给撤了,他安的什么心?
“金县尉,”我缓缓抽出紫雨剑,剑身在昏暗的牢房里泛着幽冷的寒光,我的声音也如同这剑光一样冰冷,“我怎么觉得,比起你帮我实现这宏伟蓝图,直接杀了你反而会更轻松,也更省事呢?”眉宇间的杀意不再掩饰,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只要一个呼吸,我就能要他人头落地,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也是杀过人的,杀魔教的人,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金维善感受到实质般的杀气,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急忙叫道:“尊者饶命!尊者饶命啊!杀了我,您得不到半点好处!平山县乃至周边三县的钱粮调度、物资转运,特别是……特别是‘血精’的隐秘输送渠道,目前只有我最熟悉!所有的账目、关系网,都在我这里!如果我被定为逃犯或死了,这条线就断了!那些囤积的钱财物资会被各方势力瞬间瓜分吞噬!特别是血精,运输极其隐秘复杂,一旦中断,上面怪罪下来……您,您三思啊!我真的不能死,我对圣教还有大用!”
他提到了“血精”,这确实是魔教的命脉之一。但我立刻抓住了他话里另一个巨大的漏洞!
“血精?呵呵!”我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剑尖几乎要点到他的鼻子上,“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那我问你,普通教众半月得不到血精补给,便会遭受反噬,生不如死!你被关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怎么还如此生龙活虎,中气十足?嗯?!说!”
我这一问,如同石破天惊!不仅金维善愣住了,连我身边的天何、天劳,甚至隐藏在阴影处的甲穷、甲看,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金维善身上!这可是最关键的诛心之语!
金维善的脸色瞬间变幻,惊愕、慌乱、最终化为一丝无奈的尴尬。他张了张嘴,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在我冰冷剑锋的逼迫下,他颓然地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含糊道:“……因为上次变故来的太突然,教主恩典,打破常规,临时给这边的圣教教徒每人都提前发的足够两个用的血精…,我……。您……您看我的后槽牙……”他说着,努力张开嘴,用手指向里面几颗不太起眼的大牙,“……是镶的银牙,里面是空心的,有个小机关……用舌头用力一顶,就能……就能把里面藏着的血精吞下去……”
卧槽!原来如此!高啊!实在是高!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老狐狸!他早就留了后手!用这种方法,他不仅能抵抗血精的反噬,还能在关键时刻(比如被提审时)证明自己“清白”——你看,我都关了一个月了,一点事没有,怎么可能是魔教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