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蕾盯着那穿白衣的男人多看了两眼,忽然“啪”地拍了下自己脑袋,眼睛亮了:“哎?这人怕不是抖音上那个‘白衣狗哥’吧!”她记得刷同城直播时见过好几次,“当时就觉得他烤串架势足,歌唱得也好,舞跳得也带劲,听说抖音上快五百万粉丝了呢!”
“凌姐你这都知道?”赵晓天拍着胸脯,眼睛亮闪闪的,“就是他!雷二狗烧烤的老板!别看咱这是大学周边,等九点往后,外地来的车能排到路口,都说咱滨城烧烤的头一把金交椅,就数他这儿!”
一行人没在炉前多停,选了户外的圆桌坐下。四月底的傍晚,天已经暖得很,穿半袖正合适,赵晓天和岳凯恩索性穿了短裤,露着小腿,透着股年轻人的利落。
刚坐下,一个五十多岁的女服务员就颠颠地过来,手里捏着菜单,看见赵晓天就笑:“小赵又跟同学聚餐啊?”目光扫过凌蕾三人,又多嘴问了句,“这几位……没猜错是你们老师吧?”
“哪儿啊,是朋友!”赵晓天摆手,熟门熟路地报菜名,“还来咱那老五样:羊肉串三十,牛肉串三十,鸡翅九串,豆皮卷三十,烤面包九串!剩下的让这三位哥姐点!”说着把菜单推给凌蕾。
这种事自然听凌蕾的。她翻着菜单:“再来点烤大虾、烤口蘑、烤芦笋,还有烤玉米。量的话……”她抬头看向白思园,眼里带着询问,“第一次来,不清楚你们这儿的量。”
“每种十串就行!”白思园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又细心地问,“蕾蕾姐,你们吃不吃辣椒?”
“我没问题,四川人嘛!”凌蕾笑,“他俩估计差点。”
“那就都别放辣椒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凛绘忽然开口,指尖转着桌上的玻璃杯,声音淡淡的,“桌上有辣酱,谁想吃自己加,方便。”
“对对,这样好!”大家都点头。
也就十几分钟,烤串就上齐了,还配了几瓶冰镇汽水。酒是肯定不喝的——毕竟有学生,又是第一次聚餐,汽水清甜爽口,最不容易出错。
烤串刚上桌,肉香混着炭火气就往鼻子里钻。几个男生战斗力惊人,尤其郭冬宝和岳凯恩,左手一串羊肉,右手一串牛肉,递到嘴边轻轻一捋,签子上的肉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消失”了,活脱脱表演“撸串消失术”。先猛吃了一阵,桌上的串见了底,才慢慢歇下来闲聊。
“你们都大一下学期了,在学校感觉咋样?”凌蕾咬着烤面包,面包边烤得焦脆,甜丝丝的。
“挺好的,氛围轻松!”几个学生七嘴八舌地答。
凌蕾心里打着小算盘,又问:“那去年高考完的暑假,毕业旅行都去哪儿了?”
“我去了西安!”赵晓天抢着说。
“我去了成都,凌姐你老家那边!”岳凯恩接话。
“我去了内蒙古,乌兰察布,那儿有火山,还有霸王河、老虎山,特美!”白思园眼睛亮晶晶的。
沈凛绘慢悠悠地喝了口汽水,淡淡道:“我去了巴黎。”
“我去了广西桂林!”郭冬宝最后说,语气里还带着陶醉,“阳朔的山水,真把我美着了!”
“都挺不错啊,好几个地方我还没去过呢。”凌蕾嘴上应着,手指在桌下悄悄敲着膝盖,心里的小算盘噼啪响——给吴晋衡的生日旅行,这不就有方向了?
“桂林不光美,还便宜!”郭冬宝咽了口口蘑串,补充道,“吃饭住宿都不贵,民宿标间才九十多一晚,我跟我爸玩了一星期,才花了不到三千!”
山水甲天下,还实惠——凌蕾心里当即拍板:就这儿了!
大家又聊了些学校的趣事,聊到程闻溪是美发师,几个学生眼睛都亮了。
“闻溪哥,我一直想烫头,又不知道啥发型适合我!”赵晓天凑过来,“你给我设计设计呗?”
“我这小平头留了好几年,想换个样,”岳凯恩摸着自己的板寸,“就是头发硬,稍长点就炸毛,愁人。”
一群半大孩子,正是爱美的年纪,盯着程闻溪那头棕黄色长发,眼里满是羡慕——刘海蓬松得恰到好处,发尾带着自然的弧度,连边角都修剪得像艺术品,颜色不张扬,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透着股低调的质感。
“程闻溪哥,”一直安静的沈凛绘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高了点,带着点试探的怯意,“我想染个奶茶灰,听说调好了特显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可以,想让你帮我染。”
“你说的应该是奶茶灰棕吧?”程闻溪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边,眼睛亮了亮,话也多了起来,“确实显白,带点混血感,又有点韩系,百搭不挑皮。室内光下显色浅,素颜也能hold住;室外光下会透点灰调,不张扬,很自然。对了,雾灰、银灰、奶茶米灰也不错,掉色慢,不用常补。”
沈凛绘听得认真,连连点头,过了会儿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尾:“其实……我最想染酒红色,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你没染过的话,先试试奶茶灰棕吧。”程闻溪说得诚恳,“你们才大一,来日方长,慢慢尝试。”
这人不光懂发型,说话也专业,手艺肯定差不了——沈凛绘笑了,拿出手机亮出二维码:“那闻溪哥,明天你要是有空,我就去找你做头发;没空就后天,反正周末我肯定去,拜托你了!”
“闻溪哥闻溪哥,我也去!”赵晓天赶紧凑过来,“我要做锡纸烫,争取周一上课帅翻全班!”
“人家女生做头发时间长,你瞎凑什么热闹?”白思园瞪他一眼,“要不去下周?学校附近又不是没理发店!”
“嘿嘿,我这不是想找专业的嘛……”赵晓天挠挠头,笑得有点憨。
夜风里混着烤串的香气和年轻人的笑声,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这顿饭,吃得是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