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顶层的总统套房里，水晶吊灯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
赵坤端着香槟，志得意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三位林氏核心技术人员——王明哲、电池材料专家李工、电控系统负责人张工。
诸位，赵坤身旁那位金发碧眼的海外资本代表用流利的中文开口，阿尔法计划将重新定义新能源汽车的未来。而我们，希望你们成为这个未来的缔造者。
投影幕布上展示的计划书令人目眩神迷：预算无上限的研发中心、全球顶尖的实验室设备、完全自主的技术路线选择权。
更诱人的是那份股权激励方案——足以让每个参与者实现财务自由。
我们知道各位在林氏的困境。赵坤适时接话，层层审批，预算限制，还有没完没了的流程。在阿尔法计划里，这些都不存在。
李工扶了扶眼镜，目光在那些设备清单上流连：这套原子层沉积系统，我们申请了两年都没批下来。
只要签约，下周就能安装调试。资本代表微笑道。
张工盯着电控系统的研发路线图，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这是他心动时的习惯动作。
只有王明哲始终沉默。
他看着计划书上那个陌生的公司架构，突然问道：实际控制方是谁？
资本代表的笑容丝毫未变：一家专注于长期价值投资的基金，他们不干涉具体运营。
是吗？王明哲拿起那份厚厚的合同，那为什么技术成果的处置权完全在资方手中？
套房里的气氛微微一滞。
与此同时，林氏研发中心的休息室里，几个年轻工程师正聚在一起低声讨论。
听说赵总那边开出的条件，是这里的五倍？
还不止，关键是研发完全自主......
可是王工说过，那个架构有问题......
这时，林溪抱着她的机械小狗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今天是周末，她跟着来加班的父亲到研发中心玩。
叔叔们在说什么呀？她歪着头问。
一个工程师逗她：在说有个地方，可以随便买最好的设备，做最酷的实验。
林溪眨着大眼睛：比爸爸这里还好吗？
这个......工程师一时语塞。
林溪举起她的小狗：可是这里有小狗陪我玩呀。而且爸爸说，做实验最重要的是开心。
孩子天真的一句话，让休息室里的气氛突然轻松起来。
另一个工程师笑道：小溪说得对。赵坤那边再好，也没有会修机械狗的小顾问啊。
而此时在香格里拉的套房里，谈判已进入白热化。
除了刚才的条件，资本代表使出了杀手锏，我们还可以为各位设立个人冠名的实验室。这在学术界意味着什么，各位应该清楚。
李工和张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动摇。
以个人名字命名实验室，这是每个科研工作者的梦想。
王明哲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溪发来的语音消息：王叔叔，我的小狗又学会新把戏了！等你回来看！
听着孩子雀跃的声音，王明哲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他放下合同，站起身：
感谢厚爱。但在林氏，我们有个四岁的小顾问。她教会我们，做研究不光是为了最好的设备，更是为了那份最纯粹的快乐。
他转向两位同事：还记得小溪怎么改进那个连接件的吗？不是因为设备多好，而是因为她真心喜欢。
李工怔了怔，突然笑了：是啊，那孩子说蓝色的弯弯在唱歌......
抱歉。张工也站起身，有些东西，钱确实买不到。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赵坤狠狠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通知下去，他对资本代表说，启动b计划。既然请不动，那就让他们在林氏待不下去。
夜色中，王明哲开车行驶在回公司的路上。
他摇下车窗，让夜风吹散酒气。
刚才那个决定很可能会让他错失财务自由的机会，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也许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还有些东西比金钱更珍贵。
比如一个四岁孩子对机械最纯粹的热爱，比如团队间无需言说的信任，比如那个允许他们不务正业地陪孩子玩的环境。
而这些，正是赵坤永远无法理解，也无法给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