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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杀阵”的光芒并未撕裂沈砚星,而是如同亿万道微小的因果针灸刺入他存在的每一个节点,并非破坏,而是以一种近乎残酷的精准,将他与那枚归墟微缩模型、与这片固化的宇宙切片强行“同步”!

剧痛中,他并非失去自我,而是“感知”到了祖父沈罡当年感受到的一切——那归墟内部冰冷运行的“大道”,那足以令真神疯狂的信息洪流,以及…一丝被沈罡以自身化为“损”所勉强撬动的、归墟运行规律中微小的“不谐缝隙”!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沈砚星于极致痛苦中明悟,他竟主动引导阵法之力,不再抗拒“化损”,而是将自身对灵汐月的牵挂、对故乡的执念等所有“私情”,皆化为“损”之柴薪,投入那“不谐缝隙”之中!

“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他怒吼着,以情为刃,并非破坏,而是“雕琢”!那缝隙被这悖论性的情感能量冲击,微微一颤,竟真的扩散了一丝!

observatory外,灵汐月惊骇地看到,石像手中仪器指针猛地偏移了一格!

“无为杀阵”那冰冷的、蕴含着天道般漠然意志的光芒,彻底吞没了沈砚星。

然而,预想中被分解、被同化、被抹杀的痛苦并未立刻传来。那光芒仿佛拥有某种极致的“智慧”与“精准”,它们化作亿万条比发丝更纤细的、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光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存在的每一个层面——肉身、能量、意识、记忆、情感乃至那最玄妙的“因果”之线。

这不是破坏,而是一种强制的、不容抗拒的同步与链接!

将他与悬浮于中央的那枚归墟微缩模型的运行频率,与这片被固化的宇宙切片的稳定状态,与门外那尊石像所化的“损之锚点”,乃至与observatory本身那古老的“道损”程序,强行捆绑、校准、达成绝对的一致!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终于海啸般袭来!那并非物理的疼痛,而是整个“存在”被强行塞入一个庞大、冰冷、精密到无情的宇宙级运行规律中所产生的极致排异感!仿佛一只蝼蚁,被瞬间塞入了恒星熔炉的核心,被迫去理解、去承受那浩瀚无尽的能量流转与法则更迭!

他的灵魂仿佛被撕扯成了亿万份,每一份都被强行按头去“阅读”归墟那高效到残酷的吞噬日志,去“体验”那无数伪宇宙生生灭灭的全部过程!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几乎要让他彻底崩溃湮灭的痛苦洪流中,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感知和记忆碎片,也顺着这强制的同步链接,蛮横地涌入他的意识。

是祖父沈罡的!

他感受到了沈罡当年独自面对这终极恐怖时的孤独与决绝,感受到了他那“为道日损”的坚定意志,感受到了他以身化锚、融入这片宇宙切片时承受的无边痛苦……

更重要的是,他感知到了沈罡以自身永恒“损”灭为代价,所窥探到的、关于归墟运行规律最深层的奥秘,以及……那被沈罡用无尽痛苦和牺牲,才在归墟那看似完美无缺的、冰冷的运行逻辑中,勉强撬动出的、一丝极其微小的、转瞬即逝的“不谐缝隙”!

那缝隙,是规律中的瑕疵,是完美中的悖论,是“反者道之动”这绝对法则之下,唯一可能存在“变量”的地方!

《道德经》第五十五章的经文如同清泉,流过他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意识:“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

知道平和叫做“常”,知道“常”叫做“明”。贪生纵欲就有灾殃,心机主使和气就是逞强。

但在此刻,在这绝对的“损”境之下,沈砚星对这段话有了截然不同的领悟!

这“和”,并非与归墟对抗,而是与祖父的牺牲、与这“道损”程序、与那丝“不谐缝隙”达成最终的和谐!

这“常”,便是归墟运行的规律,知其规律,方能找到那“明”路!

而“益生”(增益生机)在此刻并非祥瑞,反而是阻碍!必须“损”之!

真正的“强”,并非以心机逞强,而是以心念驱使这“同步”而来的归墟之气,去完成那最终的……“雕琢”!

明悟如同闪电,照亮了绝境!

沈砚星猛地睁开了“眼睛”(意识之眼),他不再抗拒那无孔不入的同步之力,反而彻底放开了所有防御,主动拥抱了那无尽的痛苦与浩瀚的归墟法则!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这冰冷程序都似乎为之一滞的举动——

他开始主动地、疯狂地抽取自身那些最珍贵的、最难以割舍的“私情”!

与灵汐月从相遇、猜疑、共苦到萌生的微妙牵挂;对故乡地球、对父母音容笑貌的深刻执念;甚至对墨无妄那复杂难言的愤怒与一丝理解……所有这些被视为“熵增”、被视为“风险”、被视为需要被“损”去的“杂质”,此刻被他全部汇聚起来!

他不是要保护它们,而是要将它们作为最后的柴薪,投入那同步链接之中,沿着祖父开辟的那丝“不谐缝隙”,狠狠地灌注进去!

“益生曰祥?不!损情曰常!”他于灵魂深处发出咆哮,“心使气曰强!此心此情,便是雕琢之刃!”

他要以这些归墟无法理解、无法同化的“情感熵增”为刻刀,去冲击、去扩大那丝微小的缝隙!

这行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悖论!是在归墟冰冷的逻辑核心中,强行打入一根炽热的、情感的楔子!

“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他吼出《道德经》第四十二章的句子,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

那庞大的、冰冷运行的“无为杀阵”剧烈地震颤起来!它那绝对的程序似乎无法处理这种“主动献祭自身情感以扩大漏洞”的悖论指令!

而那枚归墟微缩模型,在与沈砚星高度同步的状态下,清晰地反映出了这一悖论冲击的结果——

模型内部,那代表完美吞噬运行的冰冷光流中,那丝被沈罡撬动、此刻被沈砚星以情熵疯狂冲击的“不谐缝隙”,猛地一颤!

然后,竟真的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虽然只是一丝,却意味着那看似无懈可击的归墟运行规律,出现了真正的、可被利用的变量!

几乎与此同时——

observatory 之外,那尊屹立万古的沈罡石像,手中那件一直缓缓转动的青铜仪器,其核心的一枚指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拨动,咔哒一声,精准地偏移了一格!

指向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刻度!

一直被困在远处、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的灵汐月,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变化!

她猛地捂住了嘴,星眸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绝处逢生的悸动!

他……成功了?!他竟然真的在那绝杀之局中,撬动了一丝变数?!

【风险对冲的悖论之刃】

observatory 内,阵法的光芒缓缓减弱,那强制同步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

沈砚星虚脱地半跪于地,浑身都被汗水与血水浸透,脸色苍白如纸,灵魂仿佛被掏空。那些被他主动“损”去的情感并未消失,却仿佛变成了遥远的回忆,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

但他眼中,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却兴奋的光芒。

他抬起头,看向那枚归墟模型中被扩大了一丝的“不谐缝隙”,又看向门外那偏移的指针。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他喃喃自语。

“祖父,您化身为‘损’,留下这‘冲气’之基……”

“今日,孙儿便以这‘情’为刃,为您……稍稍撬开这‘和’之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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