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承太郎!”
“梅戴!”
乔瑟夫、花京院和阿布德尔立刻围了上来,波鲁那雷夫也紧随其后。
他们的脸上交织着担忧、后怕不过更多的还是如释重负的庆幸。
乔瑟夫的目光快速扫过承太郎,确认他看起来并无大碍后,立刻关切地看向他怀里的梅戴。
花京院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帮忙接住梅戴,却又担心碰触到伤处,双手要落不落的,显得有些无措。
阿布德尔眉头紧锁,已经开始仔细观察梅戴的状况,准备随时提供医疗帮助。波鲁那雷夫则是一脸的心疼和着急,围着承太郎打转,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
尽管情况紧急,但众人此刻悬着的心,终于因为承太郎和梅戴的脱险而稍稍落下了一些。
伴随着[白金之星]最后一记重拳落下,[女教皇]口腔内最后几颗巨齿也轰然爆碎成无数矿物碎片。
失去了牙齿的密闭封锁,外界冰冷的海水立刻找到了宣泄口,如同决堤的洪流般,以不可阻挡之势疯狂地涌入这片巨大的腔体。
“海水涌进来了!”花京院高声提醒,汹涌的水流瞬间没过了众人的脚踝,并且急速上涨。
乔瑟夫和阿布德尔立刻上前,协助承太郎将昏迷的梅戴小心地安置在一处相对平稳的肉壁凹陷处,避免他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波鲁那雷夫则紧张地守在旁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生怕蜜特拉再耍什么花招。
“快,检查一下他的伤势!”乔瑟夫焦急地说道,水流已经漫到了他们的腰部。
阿布德尔蹲下身,正要仔细查看梅戴胸口的状况,却见梅戴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还下意识地眨了眨,蓝色的眼眸里虽然还带着一丝痛苦和迷茫,但显然没有了先前那种濒危的严重模样。
“梅戴!你醒了?!”波鲁那雷夫惊喜地叫道。
“感觉怎么样?哪里特别痛?”乔瑟夫连忙追问。
梅戴微微吸了口气,似乎是在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眉头轻轻蹙起:“呃。其实还好啦,没有那么严重,不过胸口还有点闷,抱歉……”
“让大家担心了。之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想让敌人放松警惕而已”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波鲁那雷夫就又生气又着急地开口:“现在这种时候还在抱个什么歉啊,闭嘴啦闭嘴,明明刚才都咳血了!”
梅戴刚想张嘴安抚一下波鲁那雷夫的,但被承太郎抬手再次打断。
这时,完成了指示、但承太郎并没有立刻收起的[白金之星],那紫色的巨人悬浮在一旁,在逐渐上涨的水流中依然稳如磐石。
它微微低下头,那双锐利却并非毫无感情的眼睛看向了醒来的梅戴。
在众人有些疑惑的注视下,[白金之星]那巨大的、足以粉碎钻石的手掌,极其缓慢而轻柔地探向梅戴的胸口。
它的动作小心而温柔到了极致。
梅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但没有躲闪,只是有些迷茫地看着那只紫色的手,不知道它想做什么。
[白金之星]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只是用指尖触碰般的感觉,在他的肋骨区域非常专业地轻轻按压、感知了一下。
承太郎的目光也落在梅戴脸上,似乎在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丝反应。
[白金之星]的动作顿了顿,那双坚定的眼睛看着梅戴,甚至几不可察地微微歪了下头,像是在进行精密的内部扫描。
然后,它极其轻微地、用一股难以想象的精准控制力,捏了捏其中一根肋骨的位置。
梅戴忍不住轻轻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更多的是酸胀感而非剧痛。
似乎是通过这直接的接触感知确认了什么,[白金之星]眼中的严肃光芒稍稍缓和,它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本体承太郎,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承太郎接收到信息,这才低声开口:“只是骨裂和一些内伤,不算太严重。”
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放松的意味。
随着他的话音,[白金之星]的身影才缓缓消失。
欧拉。
梅戴听到了这小小的声音,他抬头看去,[白金之星]已经消失不见了。
“太好了……”花京院松了口气。
“真是吓死人了!”波鲁那雷夫拍着胸口。
梅戴尝试着动了动,虽然还是疼,但确实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看向承太郎,低声道:“谢谢您,空条先生。又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就好。”承太郎看着他,然后压了压帽檐,移开了视线。
海水已经涨到了胸口,情况不容耽搁。
梅戴忍着痛,快速整理了一下湿透且沾血的衣服,将那头被扯断了一截而松散了的浅蓝色头发随意拨到耳后,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地看向乔瑟夫开口:“乔斯达先生,我可以继续行动的,没问题。”
“好,那我们就抓紧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乔瑟夫大声指挥道,“沿着海底斜坡,控制上浮速度。出发!”
一行人不再犹豫,逆着涌入的海水,迅速从[女教皇]那张被打得稀烂的巨口之中游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开阔的海底。
承太郎在最后离开前,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
身后,那庞大的、与海底岩石融为一体的[女教皇]替身,正因为本体的意识受创和被承太郎强行破开钻石牙齿的反噬,而开始扭曲、崩解,如同融化的蜡像般缓缓消散在深海之中,逐渐失去形状,变回普通的矿物。
这牙齿确实够硬,但还是被我打碎了。看来这钻石……还是有点缺钙啊。
承太郎想着。
他不再停留,转身跟上大部队,控制着呼吸和浮力,沿着逐渐向上的海床,稳健地向着那象征着生机的海面光亮处游去。
等到一行人终于踉跄地踩到了湿润的沙岸,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不堪。
所有人从头到脚都湿透了,沉重的衣服吸饱了海水,像是无形的枷锁般拖拽着他们的步伐。
刚从海水的浮力中脱离,踏上坚实的陆地,每个人都感到全身异常的沉重,仿佛重力都增加了数倍。
梅戴更是觉得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
湿透的浅蓝色发丝凌乱地贴在他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还在不断滴着水。
那身在新加坡买的有些薄的衣服也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梅戴有些单薄的身形。
梅戴微微喘息着,胸口隐约的闷痛让他下意识地抬手用手臂轻轻环抱住自己。
承太郎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确认还能站稳后才移开视线,抬手调整着自己同样湿透的帽子和衣领。
“早知道梅戴会受伤,咱们就换条路线走了啊,干嘛要听他的要直走。”波鲁那雷夫拍了拍耳朵嘟囔着,把耳朵里的水都倒了出去。
阿布德尔则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皱眉开口:“你忘了梅戴刚开始说的什么了吗?氧气瓶里面的氧气太少不足以绕远路了,而且那是最短的距离,我们没得选。只能开出来一条路。”
“唉我当然知道了——”
梅戴适应了一下后,抬头习惯性看一圈同伴们的状态,然后他就注意到承太郎宽阔的肩膀上,不知何时黏上了一个小小的、色彩斑斓的海星,大概是刚才在海底混乱中被卷上来的。
他忍着不适,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指,小心地将那只海星从承太郎的湿外套上取了下来。
承太郎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侧头。
“啊……有个‘搭便车’的。”梅戴注意到承太郎的视线,他微微笑了一下,解释了一句后转身走到水边,弯腰蹲下轻轻地将那只茫然的小海星放回了荡漾的海水里开口,“下次可不许这样咯。”
承太郎看着他的动作,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抬了抬帽檐,将积在帽子里的海水“哗啦”一下泄了出去。
乔瑟夫弯腰扶着膝盖喘着气,感叹道:“哈啊……哈啊……真是有够惨的啊,这一路上……”
他喘匀了气,直起身,目光扫视着周围环境,忽然皱起了眉,注意到了不远处石岸上方。
“喂!”乔瑟夫指了指那个方向,提醒所有人,“有个女人倒在那边!”
阿布德尔刚帮其他人把沉重的氧气瓶卸下来放在地上,闻言抬头望去,语气凝重:“那个难道是……[女教皇]的本体蜜特拉吗?”
花京院原本几乎黏在梅戴身上、带着担忧的视线终于挪了回来,但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附和道:“那要怎么办?她现在……是不是没办法再继续战斗了?”
波鲁那雷夫一脸严肃地迈步就朝着那个倒地的身影走了过去,但他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完全没办法严肃起来:“我去看看她长得好不好看……嗯,身材好像还不错诶?”
他走过去的时候摩挲着下巴,居然真的开始评估起来了。
阿布德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帮着整理装备。
梅戴也有些好奇,再加上感觉待在原地胸口会更闷,于是静悄悄跟在了波鲁那雷夫身后,想去看个究竟。
波鲁那雷夫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凑近,嘴里还嘀咕着:“我看看……”
乔瑟夫这时候在不远处大声问了一句:“怎么样,波鲁那雷夫?是蜜特拉吗?还活着吗?”
然而,波鲁那雷夫在真正看清地上女人的脸时,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极度惊恐、恶心和手足无措的表情。
下一秒,他像是触电般猛地转身!
先是用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地猛地捂住了刚好走到他侧后方、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况的梅戴的眼睛。
紧接着,另一条手臂毫不犹豫地一捞,几乎是半抱半挟持地,强行把梅戴整个人扳转过去,“挟持”到了自己身前,用自己宽阔的后背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梅戴所有可能看到蜜特拉的视线。
“不……不予置评!”波鲁那雷夫的声音因为过度慌张而有些变调,他甚至结巴起来,“别、别看。总之千万不要看啊!绝对、绝对不可以看!”
梅戴完全没料到波鲁那雷夫会有这么大反应和如此突然的动作,眼前瞬间被温热的手掌覆盖,陷入一片黑暗。
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轻轻“唔”了一声,身体因为失去视野和突如其来的禁锢而微微僵硬,但梅戴没乱动。
梅戴能感觉到波鲁那雷夫的手臂环着他,力道很大,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他免受什么极其可怕的视觉污染似的。
而波鲁那雷夫似乎觉得光这样还不够,又用那只空着的手在自己嘴巴前面胡乱比划着,试图向远处的乔瑟夫等人解释,声音依旧慌里慌张:“牙、牙齿!牙齿全断了!没什么好看的啦——!”
最后,他甚至还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怪异的惊叫,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冲击。
被捂着眼睛、困在波鲁那雷夫身前的梅戴,只能茫然地眨了眨眼。
虽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波鲁那雷夫这过激的保护姿态和语气中的惊惧,让梅戴隐约猜到,那位蜜特拉小姐现在的模样……恐怕真的非常、非常不妙,以至于连波鲁那雷夫都承受不住。
他只好安静地等着波鲁那雷夫什么时候松手了。
波鲁那雷夫就这样半推半搡地,几乎是凭借着身高和体型的优势,小心翼翼地把被他捂着眼睛的梅戴圈回了其他人身边,直到确定梅戴绝对看不到那边可怕的景象后,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阿布德尔看着波鲁那雷夫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走过去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波鲁那雷夫缓过神来,突然没头没尾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带着点恍惚:“虽然以前就知道……但梅戴的眼睫毛也太长了点吧……”
站在旁边的承太郎没听清,侧过头,帽檐下的视线投向他,稍微问了一句:“什么?”
波鲁那雷夫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刚才盖住梅戴眼睛的那只手掌心,仿佛那细微的痒意还残留着。
他抬眼看向承太郎,解释道:“刚才梅戴眨眼睛的时候,眼睫毛扫到我手掌心了,有点痒。” 波鲁那雷夫的语气很自然,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发现而已。
承太郎对此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看着波鲁那雷夫,浅绿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注视的时间稍微有点长。
波鲁那雷夫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皱了皱眉,抬手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承太郎的肩膀:“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怪让人感觉发毛的。”
承太郎这才几不可查地挑了下眉,收回视线,淡淡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了,仿佛刚才只是随意的一瞥而已。
而另一边,在波鲁那雷夫放开梅戴后,花京院立刻走到了梅戴面前。
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带着清晰的担忧,他轻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梅戴摇摇头,他稍微用手轻轻按了按身前之前剧痛的地方,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轻微的诧异:“好像……不怎么疼了。”随后他轻轻笑着回应,试图让花京院放心一些,“典明我没事,谢谢关心。要是硬说的话……”
梅戴顿了一下,抬手拢了拢自己胸前那缕在[女教皇]嘴里被压断了一截、此刻已经散开垂落下来的浅蓝色发辫,发尾参差不齐的。
他有些为难地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着点惋惜:“看来得找一点新的配套头饰了。之前的金属发圈是从家里带来的……现在弄丢了一个,只能全部都换掉。有点可惜。”
花京院静静地注视着梅戴,听他说完后,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把手伸到了自己的校服口袋里,仔细地掏了片刻,然后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梅戴面前——
正是梅戴以为已经掉落在海底、那个精致的金属发圈!
“它怎么在你这里……?”梅戴看着花京院手里那只金色的发圈,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地下意识问道。
“我,我帮你捡起来了。”花京院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但他的声音依旧保持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就在……我们刚冲出[女教皇]嘴巴,海水还没完全涌进来的时候,看到它掉在旁边,就顺手收起来了。”
梅戴脸上立刻展现出来一抹小小的惊喜神色,剔透的深蓝色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开心地接过那个失而复得的发圈,向前倾身,轻轻地、快速地蹭过去抱了一下花京院,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谢谢典明!典明真好,帮了好大的忙。”
花京院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也抬手轻轻回拍了一下梅戴的后背:“没什么,只是刚好看到而已。”
一行人再次简单整理了一下湿透的衣物和装备,尽管依旧狼狈,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脚下埃及土地的实感,让每个人的精神都稍微放松了些。
就在这时,晨曦的太阳逐渐从遥远的海平面探出头,金色的光芒撕破了黎明的灰暗,将天空染上温暖的橘红与瑰紫。
海面上跃动着粼粼的金色反光,铺开了一条通往新起点的光辉之路。
乔瑟夫望着这片壮丽的景象,有些感慨地长舒了一口气。
阿布德尔站到他身边,同样望着朝阳,开口道:“话说回来,历经艰险,我们终于真正踏上埃及的土地了啊。”
“嗯,”乔瑟夫接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持到底的成就感,“做喷气式飞机的话,20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了吧?我们却足足花了30天……”
花京院也走上前,紫罗兰色的眼眸映照着晨曦,显得格外柔和,他微笑着说:“不过,我们一路上也是走过了各种不可思议的地方啊。甚至,”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点奇妙的回味,“甚至去过大脑里面,还有……梦境里呢。”
承太郎正看着朝阳,闻言挑了挑眉,侧头看向花京院,语气带着一丝疑惑:“梦境?你在说什么呢,花京院。”
波鲁那雷夫也侧头朝着花京院那边看过去,嘴里习惯性地吐槽着:“喂喂,花京院,已经是早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别是还没睡醒犯糊涂了喔?”
他夸张地用手朝着花京院眼前晃了晃。
花京院看着两位同伴的反应,轻轻笑出声,并未计较,只是了然地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地说:“也是啊……那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呢。”
梅戴安静地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听着同伴们的对话,看着眼前这片被朝阳点亮的陌生大陆。
海风带着晨间的凉意吹动他半干的发丝,胸口的闷痛已然减轻大半。
从香港到埃及,这漫长的旅程充满了难以想象的战斗与离别,但也让他遇到了这些值得托付性命的、不可思议的伙伴。
未来依旧充满未知与危险,但至少此刻梅戴知道……
阳光很温暖。
承太郎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水汽在清晨的空气中微微氤氲。
他收回望向海平面的目光,沉声道:“从前的旅途,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他顿了顿,将所有的波澜壮阔与艰难险阻都归于这一句平淡的话中。
“算了。” 承太郎说着,率先转过身,背对着那轮逐渐升起的、充满希望的朝阳,迈开沉稳的步伐,向着埃及内陆的方向走去。
“我们走。”
没有过多的言语,其他人也自然而然地跟上他的脚步。
乔瑟夫和阿布德尔相视一笑,迈步跟上;波鲁那雷夫拍了拍花京院和梅戴的背,也笑嘻嘻地追了上去;花京院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海洋,无奈地笑了笑,在跟上队伍之前,微微转身等着梅戴;梅戴深吸了一口埃及清晨的空气,感受着阳光驱散身上的寒意,也加快了脚步,和等着他的花京院一起,融入了前行的人群之中。
他们的影子在晨曦中被拉得很长,指向那片等待他们的、古老而神秘的土地。
新的冒险,将再次在脚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