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道,这条连接本州西部与京都的古老官道,如今变成了一条通往地狱的单行线。
黑旗军的行军速度快得惊人。这得益于张伟那独特的“后勤学”——所有的辎重都由抢来的马车和抓来的战俘运输,作战部队只带三天口粮和弹药,轻装突进。
沿途的小大名们,在听说了下关城的惨状后,大部分都选择了明智的“开门迎客”。
他们跪在路边,捧着装满金银和粮食的盘子,瑟瑟发抖地看着那支沉默而恐怖的黑色军队从面前经过。那些身穿板甲、背着火枪的士兵,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野草。
“张大人,前面就是广岛了。”
黑田长政骑在马上,指着远处的一座坚城,“那里是福岛正则(虽然前文提到他在长崎,但这里假设是其领地或残部)的地盘,虽然他也加入了我们,但城里还有不少忠于幕府的势力。”
“直接过去。”张伟坐在特制的四轮马车里,手里拿着一本从毛利家搜刮来的兵书,漫不经心地说道,“福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广岛城门大开。城头上挂着“大明株式会社”的旗帜。
这就是张伟的“银弹攻势”。
在绝对的武力威慑下,再加上他手里掌握的巨额白银,很少有人能抗拒这种“大棒加胡萝卜”的策略。他不需要每一个城都去打,他只需要打碎最硬的那块骨头(毛利家),剩下的,自然会崩解。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甘心认输。
夜深人静,黑旗军在冈山附近的一处山谷扎营。
张伟的中军大帐外,守卫森严。林道乾亲自带着一队安保精锐巡逻,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但对于某些存在来说,这还不够。
“嗖——”
一道极其细微的破空声,融入了夜风之中。
大帐顶部的天窗,突然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缝隙。一个黑影如同壁虎般倒挂在横梁上,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吹箭,对准了下方正在熟睡的张伟。
这是伊贺流的顶尖上忍,号称“无影鬼”的杀手。他是德川家康最后的底牌之一,奉命来执行这最后的一击。
只要杀了这个明国人,这支看似强大的联军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无影鬼屏住呼吸,吹箭筒对准了张伟的脖颈。那箭头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擦破一点皮,神仙难救。
“噗!”
毒针射出。
然而,就在毒针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那个原本“熟睡”的张伟,突然翻了个身。
不是惊醒,而是像早已预料到一般,极其自然地拉起被子一盖。
“笃!”
毒针钉在了厚实的棉被上。
无影鬼瞳孔猛缩。失手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帐的四个角落里,突然亮起了火光。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是四支早已瞄准了横梁的短铳。
无影鬼甚至来不及做出闪避动作,身上就爆出了四团血花。他像一只被打断了翅膀的蝙蝠,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他刚想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自尽,一只铁靴已经狠狠踩在了他的脸上,踩碎了他的下巴和满口的牙齿。
许显纯冷冷地看着脚下的忍者,手中的绣春刀出鞘,直接挑断了他的手脚筋。
“大人,留活口吗?”
床上的张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穿着特制的丝绸睡衣(里面其实穿了软甲),脸上没有一丝睡意,反而带着几分猫捉老鼠的戏谑。
“不用审了。”张伟打了个哈欠,“这种死士,脑子里除了任务什么都没有。”
“把他挂在营门口。”
“在他的胸口挂个牌子,写上:‘这就是暗杀者的下场’。”
“另外,”张伟指了指那根钉在被子上的毒针,“把这东西包好,明天派人送给德川家康。”
“顺便带句话给他。”
张伟站起身,走到那个还在抽搐的忍者面前,蹲下身,直视着那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告诉你的主子,这种小把戏,玩一次就够了。”
“我没死,那接下来……死的就该是他了。”
第二天清晨。
当黑旗军再次拔营起寨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营门口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那不仅仅是一具尸体,那是一个信号。
它告诉所有人:张伟是杀不死的。而在这一夜之后,张伟的手段变得更加残暴。
原本只是“过路”的黑旗军,开始主动出击。
凡是沿途发现有忍者活动踪迹的村落,一律被视为“通敌”。夸乌特莫克的阿兹特克营被派了出去,他们像猎犬一样搜山检海。
这不再是一场单纯的军事征服,这演变成了一场针对旧势力根基的清洗。
三天后,黑旗军抵达了姬路城。
这座号称“日本第一名城”的白色城堡,如同白鹭般优雅地矗立在平原之上。这里是播磨国的中心,也是通往京都的最后一道屏障。
守将是池田利隆,德川家的死忠,也是一位以勇猛着称的武将。他集结了两万大军,誓死守卫这座坚城。
“张大人,姬路城城墙高大,防御体系完备,如果强攻,恐怕伤亡不小。”黑田长政看着那复杂的城防工事,有些担忧。
“强攻?”张伟坐在马车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那白色的天守阁。
“长政公子,你还是不懂。”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城,只有给不够的钱。”
张伟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李先生,把那五车东西拉上来。”
“是。”
五辆沉重的马车被推到了阵前。但车上装的不是火药,也不是炮弹。
箱子打开,阳光下,金光灿烂。
那是整整一百万两白银,以及价值连城的丝绸、瓷器和人参。
“拿着大喇叭,给我喊。”张伟指了指城头。
一名嗓门巨大的黑旗军士兵,举着一个铁皮卷成的大喇叭,对着城头高喊:
“城里的武士们听着!我家大人说了!”
“谁能打开城门,这一百万两银子,就是谁的!”
“若是能拿下池田利隆的人头,赏银十万两!封万户侯!赐大明株式会社‘终身董事’席位!”
“若是执迷不悟……半个时辰后,大炮洗地,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