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跳出“朱斌仁”的档案时,他猛地敲了下回车键,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急促:“罗组!查到了!滨海最有名的青铜雕塑家朱斌仁,下周一开始在滨海博物馆办‘青铜与时间’主题展,展品里有三件用硼砂铸造的青铜雕塑——《时空之环》《大地骨架》《工业记忆》,全是他今年的新作!”
他点开朱斌仁的采访视频,画面里白发老人正抚摸着青铜雕塑的纹路:“青铜铸造里,硼砂是‘熔剂’,能让铜水更均匀,没有硼砂,就没有这些雕塑的细腻质感。”
杨宇指着视频角落的展览海报,“展览动线图里,《时空之环》放在中央展厅,正好对着博物馆的主入口,人流量最大——凶手要是想搞‘仪式化现场’,这里最合适。”
罗飞盯着屏幕里的青铜雕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元素周期表上“硼(b)”的位置,眉头突然舒展:“硼砂用于青铜铸造,朱斌仁是视觉艺术领域,还公开强调硼的重要性——完全符合‘第五个目标’的所有特征。”
他转身看向吕严,语气斩钉截铁,“立刻启动一级保护:第一,派人24小时守在朱斌仁的工作室和家,他出门必须有两组便衣跟着,不能离开视线;第二,封锁滨海博物馆的监控系统,让技术科的人逐帧检查近一周的录像,重点看中央展厅、设备间、停车场这三个区域;第三,排查展览的所有工作人员,尤其是负责《时空之环》布展的,防止凶手混进去。”
吕严立刻带队行动。
当天下午,他带着警员守在滨海博物馆的监控室,二十多个屏幕同时播放着不同区域的录像。直到深夜,负责中央展厅录像的警员突然喊出声:“吕队!你看这里!”
屏幕上,一道身影正站在《时空之环》的展台前,戴着黑色鸭舌帽、口罩和手套,全身裹在深色冲锋衣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盯着展台的承重柱,手里拿着一个微型笔记本,似乎在记录什么。
“倒放!看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吕严俯身靠近屏幕。
录像回放到两小时前,这道身影从博物馆侧门进入,避开了入口的人脸识别,沿着消防通道绕到中央展厅,期间多次抬头看天花板的监控位置,动作熟练得像提前踩过无数次点。
更可疑的是,当朱斌仁带着助手来检查展品时,这道身影立刻躲进了旁边的展品柜后,等朱斌仁离开,又立刻回到展台前,甚至伸手摸了摸展台的玻璃——像是在确认硬度。
吕严第一时间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罗飞,罗飞看了监控,并进行了系统验证,确定对方就是凶手,便让吕严立马跟踪抓捕对方。
“跟踪他!” 吕严调出侧门的监控,身影离开博物馆后,上了一辆无牌黑色轿车,朝着城郊的废弃工厂方向开去。
吕严立刻带上六个警员,开着两辆便衣车跟上去,同时联系交警,封锁沿途的路口。
黑色轿车最终停在废弃的滨海铸造厂门口。身影下车后,径直走进工厂的旧车间,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吕严示意警员散开,形成包围圈,自己则握着枪,悄悄摸到车间门口——透过门缝,能看到身影正对着墙上的青铜铸造图纸发呆,桌上放着一把钛合金美工刀,和之前推测的第五案凶器一致。
“不许动!警察!” 吕严猛地踹开门,警员们瞬间冲进去,将身影按在地上。鸭舌帽和口罩被扯掉的瞬间,吕严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脸布满皱纹,左眉骨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但轮廓却和秦风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和秦风一样的冷静。
“把他的指纹录进去,比对数据库!” 吕严压着心头的震惊,让技术警员采集指纹。
几分钟后,技术警员的声音带着颤抖:“吕队……比对结果出来了……是秦远山……秦风的父亲……可是……” 他调出一份三年前的档案,屏幕上“死亡证明”三个大字格外刺眼,“秦远山十年前就登记死亡了,死因是‘工厂火灾意外身亡’,当时的火化证明、死亡报告都有存档,还经过公证处公证……”
吕严一把抓过档案,手指划过“死亡日期”“火化殡仪馆”的字样——三年前的今天,正是秦远山“去世”的日子。他低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人,对方突然笑了,声音沙哑:“你们以为抓了我就结束了?这只是‘艺术展’的第五幕,秦风会完成剩下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所有警员都愣住了。吕严立刻拨通罗飞的电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罗组,我们抓到跟踪朱斌仁的人了……是秦远山,秦风那个‘死了十年’的父亲,他还说……秦风会继续完成案子。”
电话那头的罗飞沉默了几秒,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随即罗飞道:“把他带回指挥部,全程录像,不许任何人接触。另外,立即逮捕秦风。”
车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秦远山脸上,那道眉骨的疤痕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狰狞。
吕严看着他被警员押上警车,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一个“死了三年”的人突然出现,还和连环杀人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