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目露凶光,狠声喝道:“你们要是敢不上,老子先废了你们这帮废物!”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便绕到几名炼气弟子身后,周身灵力骤然绷紧,衣袂无风自动,指尖已萦绕起淡青色的凌厉光晕 —— 显然是动了真怒,竟要对同门下手。
那几位炼气弟子本就心虚,此刻被周涛的杀气锁定,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攥着法器的指节泛白,相互交换着惊惧的眼神。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李凡却忽然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若你们联手废了他的丹田,今日之事,我便当没看见。”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弟子们耳边,他们脸色骤变,眼神飞速在李凡与周涛之间打转,喉间都泛起干涩 —— 一边是修为深不可测的神秘高手,一边是暴戾成性的师兄,
哪边都得罪不起,可眼下唯有选对路才能活命。
周涛听得心头一寒,下意识后退半步,掌心的灵力都散了几分,却仍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们别被他蛊惑!我可是你们的师兄,跟着他,你们有好果子吃?”
“师兄?” 人群中一名年轻修士忽然咬了咬牙,眼底迸出狠色,“方才周涛还骂我们是任他碾踩的蝼蚁,如今倒想起同门情分了?我看清楚了,这位前辈我们打不过,可周涛…… 他今日若活着,我们迟早都要被他当垫脚石!杀了周涛,我们才有活路!那边的碧水宗师兄,别愣着了,一起上!”
下一瞬,令空气都凝滞的一幕骤然发生 —— 数十名炼气修士竟齐齐攥紧法器,踏碎脚下的枯叶朝周涛扑去!他们的灵力波动虽弱,却在 “不拼就死” 的绝境里拧成一股锐不可当的洪流,连衣角都带着决绝的风。
周涛瞳孔骤缩,筑基五层的威压骤然炸开,掌心青光暴涨:“找死!” 他侧身避开最先冲来的修士,一记劈空掌狠狠扫出,三名炼气弟子当即被震飞,口喷鲜血撞在白皮松上,生死不知。
可剩下的人非但没退,反而更疯了 —— 有人咬着牙将法器刺入周涛的左臂,有人不顾肋骨断裂的剧痛,死死抱住他的右腿,炼气后期的灵力虽不足以重创筑基修士,却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得周涛动作越来越滞涩。
“噗嗤!” 周涛的左臂被一柄短剑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顺着小臂滴落,他怒吼着甩飞两人,可刚站稳,那名最先挑头的年轻修士已眼中寒光乍现 —— 他趁着周涛被缠死的空隙,纵身跃起,膝盖绷直,带着炼气后期的全部灵力,狠狠踹向周涛丹田!
“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琉璃碎裂,周涛凄厉的惨叫瞬间刺破山林,浑身痉挛着委顿在地,双手死死捂着丹田,脸色惨白如纸。
旁边两名修士对视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只有 “斩草除根” 的狠劲 —— 他们比谁都清楚,宗门的人随时可能赶到,若留周涛一命,以他的性子,定会将所有罪责推到他们身上,到时候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其中一人弓步蓄力,脚掌带着风声踹向周涛胸口,另一人则拧腰转体,脚尖直取他的太阳穴,每一下都带着 “绝不让对方喘气” 的狠绝。
“不能留活口!” 有人低喝一声,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砰砰!” 两声闷响接连炸开,像是重物砸在湿泥里。
周涛的身体猛地抽搐两下,胸口瞬间塌陷下去,太阳穴处更是渗出黑红的血迹,原本暴戾的眼神彻底失去光彩,只剩下死寂。
松针坞村口骤然静了下来,只剩下修士们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村民的惊呼声。
那名最先挑头的年轻修士还喘着粗气,衣袍上溅着周涛的血,握着短剑的手仍在微颤 —— 方才的狠劲褪去后,面对李凡时只剩难掩的忌惮。
他快步上前,双手抱拳躬身,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前辈,周涛已被我们解决…… 您先前说的话,应当还算数吧?” 话尾忍不住瞥了眼远处隐约传来的动静,又急着补充,“宗门的人恐怕快到了,这里多有不便,您还是先避一避为好!”
李凡立在原地,目光扫过一众炼气修士 —— 他们或扶着受伤的同伴,或盯着地上的尸体脸色发白,浑身的血腥气裹着怯懦,再无半分方才厮杀的锐劲。
他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
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三名被周涛震伤的修士身上,又添了句,“先去救治你们的同门,再晚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他话锋微转,周身忽然散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让在场修士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但你们记好 —— 往后不许再找松针坞村民的麻烦。若敢有下次,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取了你们的性命。”
警告的话语刚落,李凡转向一旁缩着的村民时,语气却瞬间软了下来,目光扫过他们沾着泥土的衣角、攥紧的粗糙手掌,眼底多了几分温和:“你们也快点回家吧,等会儿宗门的人来了,这里难免会乱,别误伤到你们。”
里正赵全先前被吓得瘫在地上,此刻撑着断了半截的木杖,挣扎着要起身,却因腿软踉跄了一下。
他咬着牙稳住身形,对着李凡重重磕了个响头,额头撞在青石上发出闷声:“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松针坞上下…… 永世不忘!” 李凡指尖凝出一缕柔和的灵力,轻轻托住他的胳膊,将人扶起。
看着赵全满是褶皱的脸上沾着泥与泪,再想想村民们缩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模样,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 这些人不过是想守在这里安稳活下去,可宗门修士却连这点活路都不肯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