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笑着应下,告别众人朝青云峰而去,自己这一趟也就半个多月,二流宗门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动静,难道沧澜等人就这么放弃了?还是西方界域那边更加紧张了?也不知道云姐现在怎么样了?
十几万里外的西方界域,黑色天幕压得极低,连风都裹着淬毒的腥气。一流宗门联合布下的防御阵如半透明的琉璃罩,罩外魔气翻涌如墨海,阵眼处的玄铁旗幡被魔气卷得猎猎作响,旗面绣着的青云纹在黑气中忽明忽暗。
青云立在前阵眼中央,素白衣裙下摆被灵力鼓得轻颤,指尖攥着的灵云剑泛着淡青灵光,却因魔气的侵蚀微微发热。她望着前方魔潮,眉头渐渐蹙起 —— 那道平日里总是带着清冷的眉峰,此刻绷得笔直,眼底映着魔气的黑影,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这数月来,魔族不过是派些筑基期魔修轮番骚扰,魔气稀薄得像阵风,可今日不同。先是成百上千的筑基魔修从界域缝隙中涌来,它们周身裹着淡黑魔气,利爪在防御阵上抓出刺耳的 “滋滋” 声,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白痕;没等阵内金丹修士喘口气,墨海深处突然腾起数道冲天黑气,黑气中隐约显露出魔修的轮廓 —— 那是金丹期魔修!它们周身的魔气浓得化不开,像粘稠的沥青,落在阵壁上竟能腐蚀出细小的孔洞,阵旗的灵光都跟着暗了暗。
更让人心悸的是,墨海尽头缓缓浮现出三道巨大的魔影。它们的魔气不再四散,而是凝聚成实质化的黑袍,袍角垂落的黑气在地面汇成小蛇般的纹路,每一次呼吸都让周遭的空间微微震颤 —— 是元婴期魔族!它们的目光没有扫向阵内其他人,反而像淬了毒的寒针,牢牢锁在青云身上,那眼神里的贪婪,连十几丈外的玄龟都能清晰感知。
青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灵云剑的剑柄 —— 灵云剑是李凡送她的,此刻却因用力而泛白。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些魔修的攻击看似散乱,实则每一道魔气都在往她这边偏移,连金丹魔修的黑气都绕开了其他阵眼,直扑她所在的位置。“为何都盯着我?” 她心底掠过一丝疑惑,指尖灵力悄然运转,将阵眼的灵光又提了三分。
玄龟站在阵眼左侧的巨石上,厚重的龟甲泛着暗金灵光,每片甲片都绷得笔直,连平日里半眯的眼睛都睁得圆了。它望着那三道元婴魔影,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不对劲,这不是骚扰,是合围。它们隐忍数月,怕是在等元婴战力集结。” 说话间,龟甲上的纹路亮起,挡住了一道漏进阵内的黑气,黑气落在甲片上,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青鸾则悬在阵眼右侧的半空,身后的七彩羽翼虚影绷得紧紧的,每一根羽毛都竖了起来,连尾羽都在微微颤抖。她低头看向青云,声音微微疑惑道:“青云妹妹,你察觉没有?那些魔族的魔气都往你这边聚,元婴魔修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你 —— 它们为何对你如此有兴趣?”
话音刚落,墨海中的元婴魔修突然动了。最左侧的魔修抬起黑袍下的手,黑气在掌心凝聚成一柄巨斧,斧刃上还缠着细小的纹路,它朝着防御阵猛地劈下 —— 黑气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落在阵壁上的瞬间,阵旗的灵光骤然暗了大半,阵眼处的地面都跟着震颤,裂开细小的纹路。
青云脸色微变,连忙调动周身灵力注入阵旗:“玄龟前辈,稳住左翼阵眼!青鸾姐姐,你去右翼牵制元婴魔族!” 她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 那些魔族的目标太明确了,若再找不到原因,恐怕这道坚守数月的防御阵,今日就要破了。
只是为何这些魔族都把她作为目标?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让魔族重视的东西?
黑色天幕下,筑基期魔修的攻击已不再是往日的 “试探”—— 它们像疯魔般扑向防御罩,前赴后继的身影在黑色魔气中连成一片,利爪抓挠阵壁的 “滋滋” 声密集得像暴雨打在窗棂上,有的魔修甚至用身体撞向阵壁,黑气炸开时溅起的魔纹,竟在琉璃罩上留下了淡黑色的灼痕。先前还能从容应对的阵壁,此刻已被撞得微微震颤,灵光忽明忽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青玄宗宗主玄阳双手按在阵眼石柱上,青色道袍已被汗水浸透,鬓角的白发黏在脸颊,原本稳如泰山的灵力注入,此刻竟带着一丝急促 —— 他能清晰感觉到,阵壁每承受一次撞击,自己丹田内的灵力就像被抽走一成,指尖都开始泛白。“撑住!不能让它们撕开缺口!” 他嘶吼着,声音因灵力透支而沙哑,身后紫阳宗宗主紫虚也没好到哪去,紫袍下摆沾满了阵眼石屑,掌心按在石柱上的位置,已因灵力激荡泛起淡红,“玄阳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灵力最多撑一个时辰!”
玄清大长老与墨苍大长老并肩立在中阵眼侧方,两人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已变得惨白,玄清大长老握着拂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拂尘丝上沾着的灵光忽明忽暗,每一次往阵中注入灵力,他的胸口就剧烈起伏一次:“这些魔族…… 像是不怕死!往日虽多,却不会这般拼命,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墨苍大长老则攥紧了腰间的令牌,令牌上的防御符文已亮到极致,却仍挡不住漏进来的丝丝魔气,“再这么耗下去,前阵眼很快便会攻破,我等也会身死道消!”
中阵眼的二流宗门修士们早已没了往日的闲散,一个个屏息盯着前阵眼的方向,眼神里满是诧异。有人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法器,低声议论:“这魔族不是消停了三个月吗?怎么突然疯了似的攻?”“前阵眼可是三流宗门和万兽山守着,难道要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