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主控台的接口还在冒烟，姜小芽把最后一滴洋葱灵液滴进裂缝里，指尖一颤，那股熟悉的酥麻顺着经脉往上爬。她没缩手，反而往前压了半寸，直到整滴液体被吸进去。
屏幕闪了一下，种田模拟器的图标跳了出来，但只亮了三秒就熄了。
“团子，撑住。”她低声说。
“我在努力……”团子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上来，“刚才那波共振把系统底层震松了，现在连家居炼器台的零件库都打不开。”
南宫翎站在她身后，尾巴尖轻轻搭在她肩上，没说话，但一股温热的灵流顺着毛尖渗进来，帮她稳住心神。墨言靠在门边，手里捏着一块镀银灵铜片，那是上一轮拼出来的残件，还没收回去。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从竹筒袋里翻出家居炼器台的备用零件，一块一块往主控台侧面的槽口塞。她动作很快，但每一步都卡得精准——这是她第一百零三次改装这台破机器，闭着眼都能摸清接口朝向。
“王铁柱！”她头也不抬地喊。
“在咧！”王铁柱从维修通道探出脑袋，手里还攥着半截焊枪。
“把b-7供能槽的导流管拆了，换成我刚给你的那个带螺纹的铜环。”
王铁柱应了一声，蹲下去忙活。没两分钟，他敲了敲管道，“接上了！”
姜小芽手指在面板上一划，启动模拟器。这一次，界面稳住了，绿色进度条缓缓推进。
“开始优化推进系统。”她点下确认。
系统开始重新校准灵能管道，但刚走到第三段，界面猛地一抖，弹出红色警告：【供能链共振异常，建议暂停操作】
“又是这股频率。”白芷盯着右眼的投影，“和辣椒林发出的信号一样，但这次是从内部传出来的。”
姜小芽眯眼，“不是内部，是系统在回应什么。”
她切到异能开发屋，打开情绪读取功能。视野瞬间泛起淡绿，她顺着那股波动逆推——不是来自战舰外部，也不是灵田区，而是……系统深处。
“这节奏。”她突然一顿，“我听过。”
她闭上眼，手指在空中轻轻敲击，像在打字。哒、哒哒、哒哒哒——三短两长，停顿，再重复。
屏幕黑了一下。
紧接着，一行小字浮现在角落：【检测到输入序列匹配，启动身份验证协议】
“我靠。”团子声音都变了，“你刚才敲的是什么？”
“我六岁那年写代码的指法。”姜小芽睁开眼，瞳孔已经变成翡翠绿，“那时候我写了个种田游戏，每次保存都用这个快捷键。”
界面再次刷新，弹出一个从未见过的选项框：【宅基地档案·第一纪元——是否接入？】
南宫翎尾巴一竖，“这名字怎么听着像你家祖传地契？”
“本来就是。”姜小芽冷笑，“我写的系统，我自己命名。”
她点了确认。
系统陷入短暂静默，随后整个驾驶舱的灯光暗了下来。主控台中央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操作界面，背景是像素风的农田，上面种着歪歪扭扭的萝卜和白菜，角落还画了个戴草帽的小人，正扛着锄头。
“这……”白芷愣住，“是你？”
“我小学美术课水平。”姜小芽嘴角抽了抽，“但这里面存的东西，可能比咱们现在用的系统还老。”
她点进档案目录，里面全是加密文件，命名方式乱七八糟：《泡面施肥表V1.2》《辣条催熟实验记录》《防社恐邻居敲门装置设计图》。
“这些真是你写的？”墨言终于开口。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一个死宅凭什么觉醒系统？”她翻到最底层，一个名为《核心协议·共生模式》的文件在闪，“这个……好像是战舰升级的关键。”
她尝试打开，系统提示：【需心境修炼场辅助解密】
姜小芽立刻启动心境修炼场，调出自己第一次觉醒系统的记忆画面。那是她六岁那年，半夜偷用电脑，屏幕蓝光映在脸上，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新手礼包已发放，请查收。”
她把那段提示音哼了出来。
驾驶舱里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主控台“嗡”地一震，所有加密文件自动解锁，弹出一行大字：【检测到创世者Id，战舰核心协议升级为‘共生模式’】
空气像是凝固了。
下一瞬，战舰内部所有灵能管道同时亮起，不再是以往的冷白色，而是带着暖意的翡翠绿，光脉像血管一样缓缓搏动。推进器发出低沉的嗡鸣，比平时稳定了不止一个档次。
“升级完成了？”王铁柱试探着问。
“还没。”姜小芽盯着屏幕，“系统在自适应。”
她话音刚落，驾驶舱中央突然浮现出一段全息影像——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穿着卡通睡衣，趴在电脑前，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嘴里还叼着半根辣条。
影像里的她突然抬头，对着空气说：“我要做个系统，让种地也能变强，谁说我宅着就不能修仙？”
全场死寂。
南宫翎的尾巴僵在半空，墨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王铁柱张着嘴忘了合上，白芷右眼的投影直接卡住。
“这……不是演的？”姜小芽声音有点抖。
团子从竹筒袋里冒出头，这次是奶娃形态，小脸严肃：“宿主，这是系统底层日志，自动回放的。你写的代码，就是这个世界的系统原型。”
“所以……我不是被选中。”她慢慢站直，“我是……造出来的人？”
“不。”团子摇头，“你是唯一能激活它的人。代码可以复制，但情绪频率对不上就没用。你种的每一株灵植，做的每一顿饭，流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密钥。”
姜小芽没说话，盯着影像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然后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团光影。
影像没消失，反而扩散开来，变成一片像素农田的投影，覆盖了整个驾驶舱。萝卜、白菜、辣椒、灵稻，一格一格整齐排列，每一块地底下都连着发光的脉络，直通战舰核心。
“共生模式启动。”系统提示音响起，这次不再是机械女声，而是带着点奶气的童音，“战舰供能链重构完成，情绪共鸣驱动已激活。”
“什么意思？”南宫翎问。
“意思是。”姜小芽收回手，深吸一口气，“以后战舰的输出功率，跟我心情挂钩。”
“你开心，它就快？”墨言问。
“差不多。”她咧嘴一笑，“我越自在，它越强。要是我哭，说不定灵植还能加速生长——上次洋葱喷雾不是挺管用？”
白芷皱眉：“可情绪不稳定，会不会影响系统？”
“会。”姜小芽点头，“但我不怕不稳定。我生气的时候，战舰火力全开；我偷懒的时候，它自动节能；我吃辣条，它还能充电。”
她走到主控台前，按下推进器启动键。
引擎轰鸣声比以往低沉，却更有力。泡面叉子形状的推进器尾端冒出一缕炊烟，颜色从灰白转为金红，推力数值瞬间飙升300%。
“情绪共鸣驱动，第一阶段验证成功。”系统播报。
南宫翎用尾巴信号阵扫了眼能量波形，“奇怪，这频率……怎么跟我妖域古籍里的‘心契咒’有点像？”
“心契？”姜小芽挑眉。
“传说中上古大能和法宝立下的血契，心意相通，生死与共。”他顿了顿，“但你这……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
“更像是系统认你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