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盯着鸡窝里那枚颤动的蛋，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就在她准备抬脚走过去的刹那，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她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了回去。
脚底传来细微震感，像是地脉深处有东西在爬。她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把网线斩往身侧一横，剑柄轻轻磕了下地面。三台无人机残骸还在冒烟，焦味混着洋葱液的刺鼻气息飘在空中。
她忽然觉得眼睛发烫。
不是累的，是像被人用针在瞳孔里搅。视野边缘开始扭曲，左边看过去，芦花鸡的影子拉得老长，右边却是一片紫雾弥漫。系统界面自动弹了出来，红得发烫。
【异能暴走预警：情绪读取、空间收纳模块即将失控】
她咬住后槽牙，舌尖一顶，破了。
血味在嘴里炸开的瞬间，她脑子里“滴”了一声，像是倒计时启动。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已经变成翡翠绿。系统光屏一闪，切换到「异能开发屋」的模拟界面。
时间暂停——0.3秒。
够了。
这半秒里，她把体内那股乱窜的灵流走了一遍。不是毒，也不是咒，是程序。像病毒嵌进神经，顺着五感往识海钻。她的异能正在被反向调用，情绪读取模块成了摄像头，空间收纳袋的坐标正在往外泄。
洛清寒想用她的眼睛看战场。
她立刻切断情绪感知，把模块锁死。竹筒袋震了一下，一行小字飞快闪过：【检测到宿主情绪抑制过度，团子要喝养乐多！】
她没理。
南宫翎靠在石阶上，鹿角还在滴血，金液渗进土里画出一道歪符。他喘得厉害，可眼角一扫，发现姜小芽站得不对劲。肩膀绷得太直，呼吸压得太低，像是在忍什么。
他刚想动，脖子突然一紧。
像是被冰水灌进喉管，又冷又沉。他呛了一下，咳出一口血，第九条尾巴本能炸起，毛尖对准姜小芽方向，灵力泡“哗”地撑开，把她罩了进去。
“别动。”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头，“你在被读取。”
话音未落，空气扭曲，一具半透明的影子浮在半空，骷髅项链悬在额前，眼窝里跳动着暗紫火光。
“她已是我的容器。”那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带着锈铁摩擦的质感。
南宫翎没答话，抬手就是一掌。血珠从指尖弹出，在空中炸成七点星芒，落地成阵，瞬间搅乱了那股怨气的锁定。他脸色白了一截，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可就在血符炸开的刹那，墨言袖口的二维码闪了一下，乱码横冲直撞，又迅速归位。
他站在田埂尽头，剑匣安静地背在身后。没人看见他拇指在袖子里轻轻划了一下，像是在输入什么。
白芷站在灵药藤边，右眼还在投影“防蝗粉底液使用教程”，左眼却不受控地闪出画面——高台，无面灵体，锁链缠绕核心，那纹路，和天帝令符一模一样。
她立刻闭上右眼，铜镜对准空中残影。
镜面泛起波纹，数据流一闪而过：【本体距离：未知；信号延迟：0.7秒】。
她不动声色把镜子转向姜小芽，声音压得极低：“你中的是‘远程寄生丹’，他靠你的眼睛看世界。”
姜小芽瞳孔一缩。
她立刻闭眼，三秒。
再睁眼时，视野干净了。紫雾退去，鸡群、残骸、南宫翎的血符都回来了。她没说话，只是把左手悄悄背到身后，指节发白。
空间收纳袋在抖。
三颗洋葱喷雾自动弹出一半，又被她强行按了回去。袋子口绷得发烫，像是随时会炸。
墨言轻咳一声。
他慢悠悠走到田头，剑匣一转，咔咔几声，拆开重组。麻将桌落地，四角稳稳扎进土里，桌面上“自摸”按钮一闪一闪。
没人知道那其实是系统加密通道的启动键。
他不动声色把桌面转向沙漠方向，手指在“碰”字上点了三下。
桌角亮起一行小字：【反向劫持协议启动】
姜小芽感觉体内那股外力猛地一滞。
就是现在。
她把噬心丹的药力往下压，顺着经脉导到脚底。鞋底一热，灵流顺着地脉泄了出去，正好灌进阿哞犁出的地铁隧道深处。
头顶的残影剧烈晃动，骷髅项链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信号被干扰。
南宫翎靠着石阶，喘得更厉害了，可嘴角扯了扯：“……得手了？”
墨言没答，只是把手搭在麻将桌上，指尖微动。乱码再次闪过，比刚才更久。
白芷低头看铜镜，边缘不知何时裂了一道缝，位置正好和镜中天帝脸上的伤痕重合。她手指一颤，没敢碰。
姜小芽终于能喘口气，可她不敢放松。左手还在抖，空间收纳袋的锁扣“咔”地弹开了一道缝。
她猛地攥紧。
墨言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团子要喝养乐多。”
她一愣。
这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麻将桌背面，不知何时浮出一行小字：【泡面汤别倒，留着喂团子。】
她盯着那行字，脑子转得飞快。
墨言和系统……什么时候搭上线的？
南宫翎咳了声，打断她的思绪：“他要重新定位了。”
话音未落，空中残影猛然收缩，骷髅项链一颤，紫火熄灭，只留下一道扭曲的波纹，像信号断掉前的最后一帧。
姜小芽感觉到体内那股外力又在试探，比刚才更阴，更慢，像是换了种方式渗透。
她没动，只是把网线斩的剑柄往地上一顿。
剑身嗡鸣，电阻发烫，像是刚充完电。竹筒袋闪了闪，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灵流异常波动，建议立即启动心境修炼场】
她没点开。
左手终于撑不住，空间收纳袋“啪”地弹开，一颗洋葱喷雾滚了出来，落在她脚边。
她低头看。
喷雾瓶身沾了点泥，标签翘了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