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找本宫,只是为了送香膏吗?”短短的暧昧结束,两个人也都恢复了各自该有的距离。
“其实还有个小忙想让娘娘帮帮臣妾。”
“果然,本宫就知道这东西你不能白给本宫。用人用到本宫身上了,东西你拿回去,本宫可不想干活!”宜修故意将粉盒推了回去。
“别呀娘娘!这香膏是臣妾一直想送的,哪怕娘娘不帮忙,臣妾也不能拿回去不是!”
“这是你说的,那东西本宫留下,你走吧。”
“娘娘别急着轰人啊!”苏郁再次抓住了宜修的手,温热的触感也让宜修心头一滞。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没规矩。”宜修慢慢推开了她的手。
“好好好,臣妾守规矩。”苏郁说着往后退了半步。
“你想让本宫帮你什么忙?”
“是这个。”苏郁跑到后面,不一会儿就将一个盒子放在了宜修面前,“娘娘帮臣妾把这个给皇上。”
宜修好奇地打开了盒盖,看到是一件寝衣惊讶不已,“你做的?”
“娘娘还真的看得起臣妾呢!”
“本宫也觉得,你没有这种手艺,是谁做的?”
“是娴常在做的。”
“这绣工还真是精湛,料子也舒服。”宜修伸手摸了摸,又低头闻了闻,“怎么还有一种淡淡的花草香呢?”
“这就是娴常在的过人之处啊。”
“倒是会花心思,怎么?想让她露脸?”
“不只是露脸,臣妾听闻有人也做了寝衣。”
“莞贵人?”
“娘娘也太聪慧过人了吧,这都能猜到?”苏郁眼前一亮,宜修是真的聪明。
“她都被沈答应给连累住到碎玉轩了,自然要想办法复宠了。只不过有皇上的情谊在,还有那张脸,只怕她不好对付。”
“怕什么呢。有些东西啊,就怕比。”
“那看在你送本宫香膏的面子上,本宫就替你走一趟吧。”宜修笑着说道。
“臣妾多谢娘娘疼爱。”
“贫嘴。”宜修笑着看了她一眼,其实帮了安陵容也是在帮她自己,她如今真的不想承宠。反正只要皇上不去甄嬛那,去哪里都无所谓。相比于跟皇上在一起,她倒是更喜欢和苏郁在一块。她心疼苏郁,尤其听到她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她不过也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却要经历这样惨痛的事情。有了这个遭遇她们两个似乎更像了,两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也许这样抱在一起,就能相互取暖了吧。
第二天晚上,宜修就去了养心殿,和皇上聊了一会儿,小厦子就端着两个盒子走了进来。
“皇上,碎玉轩和咸福宫各送来寝衣一套,请皇上过目。”
“碎玉轩和咸福宫还挺心有灵犀的,皇上,何不一观?”
“拿来看看吧。”皇上点了点头。
宜修笑着先拿出了甄嬛送的寝衣,“不得不说,莞贵人的绣工十分精美,瞧瞧这二龙戏珠,绣得多有神韵。这面料是蜀锦的,摸着也极其舒服,莞贵人真是用心。”
“确实不错,这两条龙绣的如此复杂,她恐怕费了不少时间。”皇上点了点头。
“可见莞贵人在乎皇上,皇上您瞧,这两条龙也绣的不一样,各有千秋呢。”
“两条龙……”看着寝衣上的两条金龙,皇上心里有些不得劲,这大清只有一个天子就是他,何来的二龙呢?
“再看看娴常在的吧。”宜修让小厦子打开了盒子,一股艾草的清香就飘了出来。
“什么味道?”皇上看了过去。
“回皇上,是艾草的气味,娴常在说了,皇上每日批阅奏章十分劳累,还有睡不好的时候,这寝衣被艾草熏过,能放松身心,舒缓烦躁,还有助眠的功效。愿皇上每日都能睡个好觉,这样第二天才有精神。”小厦子躬身说道。
“艾草,倒是很有心思。”皇上说着主动将寝衣拿了起来。
“娴常在绣的是金龙出云,这绣工竟比莞贵人的还要好。”
“是啊,这云纹很是精致,龙身也没有抢了这云纹的风头。”
“就是这布料差了一些,软纱罗虽然也柔软,可是和蜀锦比……”
“礼物在心不在贵,这软纱罗更透气些,摸着也更加柔软。”皇上抚摸着布料,心里很是熨帖,这娴常在似乎比皇后还能理解他的辛苦,布料再贵又有什么用,没有那颗懂他的心贵重。
皇上继续抚摸着寝衣,却在领口摸到了一朵红梅,“梅花……”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在梅树下跳舞的身影,皇上的眼眶不由得有些发酸。
“皇上,该翻牌子了。”秦公公恭敬地来到了皇上身边。
看着那两件寝衣,皇上最终将安陵容的绿头牌翻了过去。
“时候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皇上已经翻了安陵容的牌子,那宜修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过几日朕再去看你。”
“是,臣妾告退。”宜修笑着行礼离开。她如今才不信他的鬼话呢,什么过几日,等几天的,不过都是敷衍。身边有了女人相伴,谁还记得皇后是谁。不过如今宜修已经不在乎了,她是真不想他晚上过来,不然撞到苏郁,她还不好解释呢。
皇上的圣驾来到了咸福宫,打扮一新的安陵容也乖巧的守在宫门口等候。
“起来吧。”皇上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谢皇上。”安陵容也娇羞地将手放在了皇上手里慢慢起身。
“你送给朕的寝衣,朕已经收到了,无论是面料还是绣工都很不错,朕很喜欢。”皇上坐在软榻上看着安陵容说道。
“皇上喜欢就好,臣妾……还怕皇上觉得臣妾做的寝衣寒酸呢,臣妾没有多少银子,也买不起昂贵的布料。但是皇上……那软纱罗的布料,是臣妾一点一点浆洗的,就怕皇上觉得不够柔软。”
“怪不得那寝衣如此舒服,原来是你亲手洗的。”皇上感动地握住了安陵容的手。
“还望皇上不要觉得臣妾笨手笨脚的。”
“怎么会呢,你的心意朕看的到。不过朕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何会在衣领中绣梅花?”
“皇上发现了……”安陵容一下子脸红了,“臣妾记得,皇上说过只钟爱梅花,臣妾想着皇上定是爱它高洁的品质,所以臣妾也想把皇上喜爱的绣在寝衣上,这样皇上心里也会欢喜。”
“那为什么是绣在里面,而不是表面呢?”
“这寝衣是您贴身歇宿时穿的,若把梅花绣在显眼处,倒像拿着您的喜好来显摆。不如藏在衣领里,贴着您的颈间,只盼这细碎的花纹,能像您喜欢的梅花那样,安安静静陪着您,让您夜里歇得更踏实些。”
“你倒比旁人多几分细心思。朕原以为不过是寻常绣活,倒没想着你既记着朕对梅花的偏爱,还能顾着寝衣该有的妥帖。这般不张扬、只往实处想的心意,倒比那些花团锦簇的虚饰更让人舒心。往后歇下穿着它,倒真能时时想起这份稳妥来。”
“皇上愿意穿臣妾做的寝衣?”安陵容惊喜地问道。
“你这寝衣,针脚细,心思更细,比那些只图花哨的物件贴心多了。往后夜里歇下,朕便穿它,也让你这份心意,能时时陪着朕。”
“皇上……”
“夜深了,娴常在不为朕换上你亲手做的寝衣吗?”
“是,臣妾这就服侍皇上更衣。”安陵容笑着挽着皇上的手走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