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红衣少女气鼓鼓、如同炸毛小猫般的模样,张南竹终于停下了闪避的脚步,脸上那点懒散的笑意又浮现出来:“姑娘,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要打我,我不还手只躲,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绾绾被他这话一噎,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人家只是躲避,确实没还手。但她堂堂魔界小公主,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尤其是在一个看起来就很欠揍的家伙面前。
“谁让你鬼鬼祟祟躲在旁边!”她强词夺理,但气势明显弱了些,手中的红色丝带也垂了下来,铃铛不再作响。
张南竹懒得跟她争辩,指了指地上那些被打跑的修士遗落的痕迹:“我跟他们真不是一伙的。我就是个路过的散修,听见动静过来看看热闹,仅此而已。”
绾绾看了看那些狼狈逃窜时留下的脚印,又看了看张南竹那副“爱信不信”的坦然样子,心里的怀疑去了七八分。主要是,如果真是同伙,刚才她久攻不下露出破绽时,对方早该反击了。
“哼,就算你不是他们同伙,偷偷摸摸看本小姐打架,也不是什么好人!”绾绾嘴上还是不饶人,但敌意已经消散大半。她收起丝带,双手抱胸,打量着张南竹,“喂,你叫什么名字?哪门哪派的?身手不错嘛,滑得像泥鳅一样。”
“贫道张南竹,山野散人,无门无派。”张南竹随口答道,也打量着对方,“姑娘身手更是了得,那手丝带功夫,刁钻狠辣,不似凡间路数啊。”他这话带着一丝试探。
红衣少女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又恢复那副娇蛮模样,扬起下巴:“算你有点眼力!本小姐绾绾,至于来历嘛……你猜?”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显然不想透露魔界身份。
张南竹也不点破,笑了笑,不再追问。他走到旁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坐下,从储物袋里摸出那个用了很久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赶了半天路,又“运动”了一下,正好解解渴。
清冽的酒香在山谷中弥漫开来。
绾绾抽了抽鼻子,眼睛都亮了。她身为魔界公主,什么琼浆玉液没尝过?但这股酒香,醇厚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灵气,与她喝过的任何酒都不同。
“喂!你那是什么酒?闻着挺香啊!”她不客气的走到张南竹面前,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酒葫芦。
张南竹瞥了她一眼,这魔女倒是自来熟。他晃了晃酒葫芦:“自家酿的野酒,没什么名头。”
“给我尝尝!”绾绾伸出手,理直气壮地讨要。
张南竹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态度逗乐了:“姑娘,我们好像还不熟吧?刚才还要打要杀的,现在就跟我要酒喝?”
“哎呀,不打不相识嘛!”绾绾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红衣似火,与周围的绿意形成鲜明对比,“你这人虽然滑头,但看起来不像坏人。快,分我一口!”
她性格火辣直率,带着魔界女子特有的奔放和不拘小节,此刻为了口酒,刚才那点小冲突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南竹看着她那副馋样,觉得好笑,又觉得这魔女虽然刁蛮,但性子倒不惹人厌。他也不是小气的人,便将酒葫芦递了过去:“省着点喝,我就这一葫芦。”
绾绾连忙接过,学着他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口。
酒液入喉,先是辛辣,随即化为一股温润的暖流滑入腹中,紧接着,一股精纯平和的灵气散向四肢百骸,让她因为刚才打斗而有些躁动的魔气都平复了几分,精神为之一振!
“哈——!”她长长舒了口气,一双美眸瞪得溜圆,咂咂嘴回味了一下,猛地看向张南竹,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这酒……比魔界的烈焰焚心和九幽寒露还好喝!还有灵气!你怎么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