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前摆着五杯酒。或者说，某些奇异的炼金产物。从左到右依次是：黄色透明、红色粘稠、绿色透明还漂浮着许多浮萍一般的不知名物体、橙黄色浑浊、蓝色浑浊。
“如果把他们当成普通的饮料，你会选哪个？”约翰神神秘秘地发问。
我端起了橙色的那杯。如果随意地摆放在餐桌上，恐怕它只会被理解为橙汁吧。
但我瞥到了约翰的神秘笑容。
我连忙放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绿色那杯，一饮而尽。
嗓子火辣辣的。
“测试开始吧。”我听到了约翰的声音。
好晕。
嘿，我怎么这么困，在测试中睡觉不太好。眼前的约翰分裂成了三份，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我。
更惊讶的是我。
…
“首先，选择你的武器。”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眼前的世……卡车？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没错。是的，没错。
卡车里装满了长剑。约翰推开车门，下来，拍了拍车厢。他足足有卡车那么高！
嘿，我没得选！
“你怎么在这里？”那是约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背后。我转回头，发现约翰的确还在卡车旁，那么我背后的……
长剑们发出巨大的动静，挣脱盒盖，驾驶一辆板车，挣脱卡车，“跑”到了地上，我脚下。
“快追！他偷走了模型！”卡车约翰也变得和我一样高，我忽然注意到。背后约翰已经抢走了他的金色王冠，还有个黑色包裹，跳上一辆自行车，把道路开走了。
可是红绿灯变成了蓝色，我不能通过。而且，一会还要去实验室呢！
就在这时，救星来了，另一个约翰骑着三轮车从我身边掠过，路的滚动也不影响他的移动，就像我一直在原地一样。我一下翻身上车，他则从车把手上卸下掏出一根极短的砍刀，“快追！”
“去吧去吧！”卡车约翰说，我这才发现他周边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他的头发变得短得不像他，夫人则从背后一下搂住他。
手中的砍刀已经伸长，变成了拿早就被我藏在床底下的“过长的长剑”，“实验要迟到了，你快点。”我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三轮车一下侧翻，我摔在了地上，爬起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与天花板上的巨大龙模型对视。
太好了，约翰没有偷走龙模型。
“我们来解剖蝗虫吧。”老师如同没有看到我一样，高高在上地说。
嘿，关心一下伤员吧……
不过还好实验室里没有出现更多约翰了。只有我的实验搭档尝试把一只蝗虫用手指切开。可是我只有长剑，没法进行精细的操作。
不对，实验室？我不是早就穿越了吗？
“未来已经崩溃，你无需回去。”我听到了一个来自虚空的声音。
未来已经崩溃。
现实已经塌陷。
我听到自己说。
而你是幸存者之一。
躲在这里。
躲在这里……
躲在……这里……
无数个熟悉的声音一起响起，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他们的面容了。
忘掉一切……
“嗯——————”我听到自己大声答应，然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我正躺在奥图姆医务室。而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统统忘了。
“我没想到他真喝了。”约翰语气飞扬，向身边的道格拉斯解释，克劳狄斯基踮起脚尖，无语地抿着嘴看着地面，仆人们全都出去后，门被风“啪”地一下关上。
今天的风很大，在城堡外墙碰撞，呼啸着。
“你什么都没干。”约翰实在端不住架子，几乎要笑疯了，“你……”道格拉斯“诶诶诶”地拦住他，防止他说任何话。
我的头晕乎乎的，依然感到分不清这是现实和梦，至少没出现第二个约翰，很好。
“你给我喝了什么？”我问。
“你是草药师的学生，你比我知道。”约翰顿了顿，继续说，“但你喝的那杯只是某种果汁。”
我搞不清了。
道格拉斯捶了捶约翰的后背。
“我可没说谎啊，只不过放的久了点。”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喝？”我意识到了这是个蠢问题，当然是因为他是领主，而且，他不傻。
“要不然我为什么在这里？”约翰把手摊开。我这才发现他还端着一杯不知名的药。
太棒了，我简直理解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