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血誓的准备工作,持续了整整七天。
按照墨魇的指示,这个仪式必须在月圆之夜举行,而且需要精心的准备。萧辰要在这七天内,完成三件事:第一,修缮祭坛；第二,铸造誓剑；第三,撰写誓词。
祭坛位于要塞后山的一处平台上,是当年玄国先王为祭天而建。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破败不堪。萧辰带着工匠们,用了三天时间,将祭坛重新修缮。他们清理了杂草,修补了石阶,重新雕刻了已经模糊的图腾。
祭坛是圆形的,直径约十丈,用青石铺就。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雕刻着玄鸟的图案——那是玄国的图腾,象征着守护和希望。石台周围,有十二根石柱,代表着一年十二个月,也代表着天地十二方位。
当祭坛修缮完成时,在月光下看去,庄严而神圣。
誓剑的铸造,则交给了赵铁匠。这把剑不需要多么锋利,但必须有象征意义。萧辰要求用缴获的燕军武器熔炼,加入玄国故都带回的泥土,铸成一把长剑。
少主,这把剑要铸成什么样?赵铁匠问道。
不需要华丽,只需要坚固。萧辰说道,剑身要刻上二字,剑柄要刻上玄鸟图腾。这把剑,将成为我们的信念之剑,誓言之剑。
赵铁匠点了点头,开始了铸造工作。他精心挑选材料,控制火候,一锤一锤地锻打。三天后,一把朴实无华但坚固异常的长剑,终于铸成了。
剑身银白,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剑身上刻着二字,笔画刚劲有力。剑柄上的玄鸟图腾,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展翅飞翔。
好剑!萧辰接过长剑,挥舞了几下,感觉非常顺手,赵师傅,这是你的杰作。
赵铁匠憨厚地笑了:能为少主铸剑,是老朽的荣幸。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誓词的撰写。
萧辰在议事厅中,一坐就是一整天。他要写出一份能够打动人心、凝聚信念的誓词。这份誓词,将成为所有追随者的精神支柱,将指引他们在未来的道路上前进。
他写了一遍又一遍,推翻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第七天的黄昏,他写出了满意的版本。
誓词不长,只有短短几句,但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我等于北山之巅,立此血誓:
守护百姓,驱逐侵略,重建家园。
不求功名,不计生死,不负此生。
誓言若违,天诛地灭!
简单,直接,有力。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空洞的口号,只有最朴实的承诺和最坚定的决心。
墨魇看了誓词,满意地点头:很好。这样的誓词,才能真正打动人心。
终于,月圆之夜到来了。
傍晚时分,萧辰下令,所有士兵和愿意参加的百姓,都聚集到祭坛前。
一百多名士兵,五十多名流民,还有王老村里来的二十名年轻人,总共近两百人,聚集在祭坛周围。他们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但都能感觉到,这将是一个重要的时刻。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洒下银白的月光。
萧辰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腰间挂着那把誓剑,缓缓走上祭坛。张嵩、李虎、王铁等军官,跟在他身后。
祭坛周围,点燃了十二支火把,将整个祭坛照得通明。
萧辰站在中央的石台上,环视着下方的众人。他能看到他们眼中的期待、疑惑,还有一丝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诸位,感谢你们今晚来到这里。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经历了战乱,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你们流离失所,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我也一样。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国家,失去了一切。当我在雁门关外醒来时,身边只有两百残兵,前路一片迷茫。
但是,我没有放弃。因为我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还有希望。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就还有未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些天,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我们修缮了要塞,击退了燕军,收留了流民,建立了家园。我们从一群溃败的残兵,变成了一支有信念、有战斗力的军队。
但这还不够。
我们需要一个更明确的目标,一个更坚定的信念。我们需要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战,我们要走向何方。
今晚,我要和你们一起,立下一个誓言。这个誓言,将成为我们的信念,将指引我们在未来的道路上前进。
他拔出誓剑,高高举起:
这把剑,是用燕军的武器熔炼而成,加入了玄国故都的泥土。它象征着我们的过去——那些屈辱和苦难；也象征着我们的未来——那些希望和荣光。
今晚,我将用这把剑,和你们立下血誓。愿意追随我的人,请上前来!
短暂的沉默后,张嵩第一个走上祭坛,单膝跪下:
老臣愿意追随少主,至死不渝!
李虎紧随其后:末将愿意追随少主,赴汤蹈火!
王铁、赵铁匠、陈伯...一个接一个,所有的军官和流民代表,都走上了祭坛,跪在萧辰面前。
最后,所有的士兵和百姓,也都跪了下来。
近两百人,齐刷刷地跪在祭坛周围,场面震撼人心。
萧辰看着这一幕,眼眶湿润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朗声说道:
今天,我萧辰,玄国末代王子,在此立誓:我将倾尽一切,守护你们,守护这片土地,重建我们的家园!我不求功名,不计生死,只求不负你们的信任,不负这片天地!
他举起誓剑,用剑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石台上,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等于北山之巅,立此血誓:守护百姓,驱逐侵略,重建家园!不求功名,不计生死,不负此生!誓言若违,天诛地灭!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众人齐声呼应,我等于北山之巅,立此血誓:守护百姓,驱逐侵略,重建家园!不求功名,不计生死,不负此生!誓言若违,天诛地灭!
声音如雷,响彻云霄。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祭坛中央的玄鸟图腾,突然发出了淡淡的银白色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一只巨大的玄鸟虚影,在空中盘旋。
所有人都惊呆了,仰望着那只玄鸟。
玄鸟长鸣一声,声音悠扬而神圣,然后化作无数光点,洒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萧辰感觉到,体内的玄脉真火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那团银白色的火焰,仿佛得到了某种呼应,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强大。
这是...星火的共鸣?他心中震惊。
墨魇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血誓成了。从今天起,这些人的命运,就和你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你守护他们,他们也会守护你。这,就是的力量。
光芒渐渐消散,玄鸟虚影也消失了。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他们不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个真正的整体,一个有信念、有目标的团队。
萧辰将誓剑插在石台上,大声说道: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破晓军!我们要像黎明的曙光一样,驱散黑暗,带来希望!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玄国还在,玄国的精神还在!
破晓军!破晓军!破晓军!众人齐声呼喊,声音响彻山谷。
这一夜,注定会被载入史册。
这一夜,破晓军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