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大娘手里捧着一个小瓷碗,里面装着淡黄色的粉末。
“这是啥呀?”周颂宜接过来,轻轻闻了闻,一股清凉的香味一下子就飘进了鼻子里。
“我照着你教的方子磨香粉,不小心把薄荷叶和多放的冰片混一块儿了,没想到点着以后香味特别好闻,闻着心里都静下来了。”
王大娘兴奋地说,“我就试着调了调比例,你看这个怎么样?”
周颂宜仔细闻了又闻,惊喜地说:“这香味清清爽爽的,不冲鼻子,凉丝丝的也不扎人,真是好东西!有给它起名字了吗?”
王大娘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哪儿会起名啊,就是你上次说这东西能静气凝神,我觉得挺合适的。”
“凝神香……”周颂宜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拍手笑道:“这名字太好了!就叫这个!”
王大娘被夸得脸都红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眼睛里满是自豪的光。
傍晚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吃饭。
夏天天变长了,夕阳的光把整个小院都染成了金黄色,暖融融的。
桌上的菜很简单,但吃着香。
凉拌黄瓜脆生生的,清炒野菜绿油油的,一碟咸菜配粥正好,还有一锅蛋花汤,鲜得很。
“这段时间收入挺不错的。”
褚景彦吃完饭,拿出账本翻了翻,笑着说:“试用装卖了1162盒,正装卖了37盒,总共收了60两240文,除去本钱,净赚28两呢。”
褚老太和王大娘一听到这个数,当场就笑开了花。
“这么多啊?”王大娘惊喜地捂住嘴,不敢相信地问:“那香粉真就这么好卖?”
周颂宜笑着点头:“娘的手艺好,客人们用了都说好,都有回头客来买了。”
褚老太叹了口气,满脸感慨:“想想上个月,咱们还愁米钱在哪儿呢。
现在倒好,不光吃穿不用愁,还能攒下银子,这日子真是天差地别啊。”
“都是阿宜的功劳。”褚景彦看向周颂宜,眼神温柔得很。
周颂宜摇摇头,笑着说:“哪儿呀,是咱们一家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正说着笑着呢,院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哒哒哒”的,越来越近。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穿青衣裳的小厮牵着马站在门口。
周颂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上次来的陆家小厮,赶紧起身迎上去。
“小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小厮擦了擦脸上的汗,跟着周颂宜进了院子。
褚景彦赶紧搬了个凳子给他,王大娘也端了碗凉茶过来。
“谢谢谢谢!”小厮连声道谢,端起凉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这才开口说正事。
“十天后是我们家小公子的满月宴,夫人特意吩咐我来,请褚先生和夫人一定去光临。”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精致的请柬,递给周颂宜。
周颂宜和褚景彦对视了一眼,接过请柬笑着说:“你回去告诉陆夫人,我们一定准时到。”
小厮办完正事,又喝了碗水,就牵着马告辞了。
他一走,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夏天晚上的蝉叫得特别响,“知了知了”的。
院子里那棵桃树在晚风里轻轻晃着,枝头上青乎乎的小桃子已经成形了,树干上还凝着亮晶晶的桃胶。
“陆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咱们该送什么礼才好啊?”褚老太最先打破了沉默,皱着眉说道。
王大娘也跟着皱起眉头:“是啊,那样的大户人家,什么金银珠宝没见过?
咱们送的礼太轻了吧,显得不尊重人家;送重了吧,咱们也负担不起啊。”
周颂宜也皱着眉琢磨,眼睛不经意间扫过院中的桃树,突然一下子亮了。
“有了!”
她快步走到桃树下,指着树干上那层金黄色的胶状物说:“你们看,这是桃胶,也叫桃花泪,是特别好的美容养颜的好东西。
咱们采下来做成滋补的吃食,送给陆夫人正合适。”
“那陆小公子呢?送什么呀?”褚景彦问道。
周颂宜笑着说:“现在天这么热,小娃娃最容易长痱子了。
咱们可以做些爽身粉,帮着保持皮肤干爽,还能预防痱子。这礼物既实用,又显得咱们用心,多好啊。”
“至于陆大人,就送娘做的凝神香吧!”周颂宜眼睛一亮,拍着手说道。
王大娘一听,赶紧摆手。
“这……这能行吗?陆家是大人物,我这粗手粗脚做的香,会不会太寒酸了?”
“娘,您可别这么说!”
周颂宜拉着王大娘的手笑。
“您这凝神香多好啊,清清凉凉的,闻着心里都敞亮。陆大人是做官的,平日里肯定忙得很,要是心烦的时候点上一炷,保管能静下心来,比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实用多了!”
褚景彦也跟着点头。
“阿宜说得对,这凝神香是娘的心意,又独特又实用,陆大人肯定会喜欢的。
再说了,咱们送的礼讲究的是用心,不是贵重,这样反而显得咱们真诚。”
褚老太也笑了:“是啊,还是阿宜想得周到!
桃胶送夫人,爽身粉送小公子,凝神香送陆大人,一家三口的礼都齐了,既贴心又不铺张,再好不过了!”
“那行!我这就去把最好的凝神香挑出来,再仔细装个好看的盒子,可不能丢了咱们的体面。”
“娘,您别急,咱们慢慢准备。”
周颂宜笑着说,“桃胶得仔细采下来泡干净,爽身粉也要选最细的料,凝神香再加点新晒的松叶,香味更雅致些,咱们好好准备,定不让陆家失望。”
王大娘却还是有点犯嘀咕,皱着眉说:“桃胶我知道,乡下人偶尔也采来煮着吃,可送给陆夫人那样金贵的人,会不会太寒酸了点啊?”
周颂宜神秘地笑了笑,凑近了说:“娘,您有所不知,这桃胶看着普通,可要是好好烹制一番,那就是上等的滋补品!”
“你咋知道这些的?”王大娘一下子好奇起来,追问着。
周颂宜顿了顿,声音轻轻的:“我前些日子听李大夫说的,说是官家夫人也常靠它来养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