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麻烦杨参谋了。”
听着杨宇霆的建议，袁朗沉思了几秒后便欣然答应，不过紧接着他突然话锋一转道：
“不过...为了不拖延行程，你们还是坐我们的车吧，我很担心你们的车能否跟得上我们的速度。”
袁朗说着，目光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路过的马车。
虽然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轿车，但对比起张凡的军用级装甲运输车来说，这个时代的车，哪怕是防弹轿车都显得有点过于弱不禁风了。
“如果可以的话，这将是我的荣幸。”
面对袁朗的邀请，杨宇霆几乎没有犹豫，当即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他也是好奇的很，这个一个个‘大家伙’里面到底是什么景色。
但让杨宇霆没想到的是，在他答应后，袁朗并没有将他安置在那些‘大家伙’里，反而是将他带到了一辆造型和那些‘大家伙’截然不同的一辆车前。
这辆车的个头比杨宇霆还高半头，车身不是装甲车的纯黑，而是黑红相间的配色，黑色的车身泛着细腻的光泽，红色的线条沿着车门边缘勾勒，既不张扬，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尊贵。
车头的造型也格外精致，没有装甲车的粗犷，反而带着一种沉稳的霸气，光站在旁边，就能感受到它和其他车的区别。
就在杨宇霆围着这辆黑红配色的轿车打量，心里琢磨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时，一旁的袁朗突然上前，拉开了后排一侧的车门。
车门刚打开，杨宇霆的目光就被车里吸引，只见后座上正躺着个孩子，手里还摆弄着一个会发光的盒子。
“首...少爷，这位是奉天来的杨参谋，从现在到奉天的路，他会跟咱们一起走。”
袁朗特意调整了称呼，语气恭敬地对着车里介绍。
杨宇霆心头一凛，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 “小孩”，就是传闻中那位‘洋少帅’。
他连忙收起刚才的好奇神色，站直身体，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准备打招呼。
“哦？” 听到袁朗的介绍，张凡手里摆弄盒子的动作顿住，随即坐起身并抬眼朝着车外扫了一眼。
看清车门外杨宇霆的长相时，哪怕张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果然，和电视剧《少帅》里的那个杨宇霆长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恍惚只持续了一秒，张凡很快回过神，对着杨宇霆轻轻点头，语气平静：“可以，我没意见。”
得到了张凡的首肯，没等杨宇霆来的及道谢，一旁的袁朗便对着杨宇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多有打扰了。” 杨宇霆连忙应声，微微躬身道谢后，便直接上了车。
刚一坐下，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柔软感就瞬间裹住了他的身体，座椅不像他平时坐的轿车软垫那样硬邦邦，也没有布料的粗糙感，反而像裹了一层厚厚的云絮，轻轻托着他的后背和臀部，连颠簸感都仿佛被吸走了大半。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座椅表面，触感细腻顺滑，连一点褶皱都没有，心里暗自惊叹，光是这座椅的料子，怕是要比奉天城里最上等的丝绸还要舒服。
更让杨宇霆惊讶的，是车内的装饰。
别的不说，光是车顶那片宛如星辰般闪烁的灯光，就晃得他有些眼花，细碎的光点嵌在深色车顶里，像把夜空搬进了车厢，他从未见过哪个车会这么布置。
再看车内的其他装饰，皮质座椅泛着细腻的光泽，车门内侧的木纹装饰精致得能映出人影，随便一件物件的质感，都远超这个时代所有他见过的轿车，甚至比奉天公署里张作霖的专座还要奢华。
此刻的杨宇霆，活像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眼睛忍不住在车里左扫右看，手也蠢蠢欲动，好几次想伸手摸一摸那宛如宝石般梦幻的星空顶，可手刚抬到一半，又想起自己的身份，悻悻地收了回去，生怕碰坏了什么贵重东西。
打量了好一会儿，他才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敢问...这辆车，莫非也是军用科技的产品？”
杨宇霆绝非没有见识的人，正相反，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别说华国里了，就算是镁国货他见的也不少。
但说实话，他从未见过这么奢华的轿车，奢华到连他这位总参议都有些发怵的程度。
“算是吧。”
张凡的声音适时响起，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杨宇霆闻声转头，只见张凡还在低头摆弄手里的奇怪盒子，手指在上面轻轻点着，神情专注得很，仿佛那盒子里藏着什么天大的乐趣。
他按捺不住好奇，悄悄往张凡身边凑了几分，总算看清了盒子上的内容 —— 屏幕里亮着画面，一个动画小人穿着军装，手里端着枪，正 “哒哒哒” 地朝着不断冒出来的小兵射击，每打倒一个，屏幕上还会跳出亮闪闪的分数。
杨宇霆看得一头雾水，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这是什么？”
“嗯？”张凡闻声，头微微抬起了几分，在瞥了一眼满是好奇的杨宇霆后道：“这个啊，游戏机，要玩吗？”
“游戏…… 机？” 杨宇霆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反复嚼了两遍，眉头拧得更紧了，“那是什么？”
他活了这么大，听过 “留声机”“电话机”，却从没听过 “游戏机” 这个词。
这称呼既陌生又奇怪，让他根本猜不出这物件的用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张凡手里的盒子，等着他进一步解释。
“就是一种消遣用的玩具，只不过里面的内容比寻常玩物丰富些。”
张凡没打算多解释，游戏机的原理、电子屏幕的技术，就算说透了，杨宇霆也听不懂，反而白费口舌。
“对了，要喝点什么吗？” 没等杨宇霆再追问，张凡主动转移话题，打了个响指，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德拉曼！”
“先生，我在。”
一道平稳、无起伏的陌生声音突然在车厢里响起，既不像从车外传来，也不像是谁在旁边说话。
杨宇霆的眼睛瞬间瞪圆，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坐直身体，脑袋飞快地在车厢里转来转去，左边是张凡，右边是空位，前后座也只有他们两人，这声音到底是从哪来的？
他攥紧了衣角，额角悄悄冒出汗珠，连看向张凡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惊悚，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难不成这车里藏了人？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
“刚刚那是...”
没等杨宇霆把疑惑问出口，眼前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光。
无数道细弱的光线在半空中交错、汇聚，不过几秒，一个半透明的人头像就这么凭空悬浮在他面前。
头像轮廓清晰，甚至能看清 “脸” 上的细微纹路，却没有实体，像一团能发光的雾。
杨宇霆的呼吸瞬间顿住，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他这辈子不信鬼神，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从未有过怕的时候，可此刻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头像’，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动摇，这到底是什么？
是妖术？还是他从未听过的奇术？
“这...这...” 杨宇霆的声音发颤，手忍不住的指向面前的‘头像’连话都说不完整，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全息头像，不敢移开半分。
张凡看着他这副受惊的模样，倒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对着全息头像随口吩咐：“德拉曼，给杨参谋倒杯温水，不用加东西。”
“好的，先生。” 德拉曼的声音再次响起，全息头像微微“颔首”，随后光线散去，消失不见。
还没等杨宇霆来得及回过神，紧接着，车门内侧的一个小格子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温度刚刚好。
看着自己手边温热的水杯，杨宇霆忍不住掐了掐自己，那真实的痛感无一不在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杨宇霆盯着手边的水杯，脑子嗡嗡作响，下意识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痛感传来，他才不得不承认，眼前这超出常理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不用怕，这是德拉曼，是车里的‘管家’，能帮着做点简单的事。” 张凡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开口解释道，语气尽量平淡，免得再吓到他。
“...管家？” 杨宇霆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发紧。
冷汗已经从他的额头滑到下颌，滴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止不住的在心里想着，哪有藏在车里、只有声音和光头像的“管家”？
这简直比他在战场上遇到的敌人还让人心慌。
“嗯...这个解释起来可能有点复杂。” 张凡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怎么用这个时代的语言讲清 “人工智能”，想了想只能换个说法，
“或者说，你可以理解为，这辆车是活的。”
他觉得这个比喻够简单了，却没料到效果截然相反。
“活...活的？”
杨宇霆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眼神警惕地扫过车厢。
这一刻在他的眼中，座椅、车门、车顶，每一处都像是突然有了“生命”，让他坐立难安，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