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暮色来得急促,残阳把破院的土墙染成金红,空气中还飘着赛后未散的汗味与尘土气息。司文郎刚和队员们收拾好简陋的训练器械,就见赵二楞带着两个兄弟从巷口狂奔而来,额角的汗珠顺着疤痕滑落,语气急促:“司哥,来了!布政使侄子的人抄着家伙往这儿冲了,足有二十多个,个个提着斧头木棍,凶得很!”
司文郎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放下手里的橡胶鞠球,球身的麻布内胆在暮色中泛着暗纹。【早料到这纨绔输不起会来报复,幸好提前做了布置。今天不仅要让他赔罪,还得抓住把柄,给布政使势力敲个警钟!】他转头对众人道:“都按计划来,骄宁带芽儿和受伤的兄弟躲进里屋,军械官守住后门,二楞跟我守前门,让这些狗腿子有来无回!”
贝骄宁握紧腰间的短匕——这是军械官特意为她打造的防身利器,刀柄缠着柔软的麻布,贴合掌心。“司哥,你小心,他们人多势众,别硬拼。”她眼神担忧,却没有丝毫退缩,“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守前门。”
【她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也身处险境,却先想着担心别人。】司文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指尖传来布料下的温热:“放心,埋伏都布好了,咱们以逸待劳,保管让他们哭着求饶。你保护好芽儿,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他转头看向赵二楞,“都藏好了吗?别露破绽。”
赵二楞拍着胸脯,指了指院墙上的柴堆和门后的土坑:“司哥放心!柴堆后藏了八个兄弟,门后挖了陷阱,铺了干草伪装,他们一进门准中招!我还让兄弟们把军械官做的绊马索都拉好了,保证一个跑不掉!”
柳芽儿攥着军械官递来的小石子,躲在里屋门口,大眼睛瞪得溜圆:“骄宁姐,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很凶啊?我要不要扔石子砸他们?”
军械官站在她身边,手里握着改良的铁尺,语气沉稳:“别害怕,有我们在。等他们闯进院子,你再扔,瞄准膝盖就行,别伤了要害。”他看向司文郎,“巡按御史那边我已经托人递了信,只要抓住人证,他不敢偏袒布政使侄子。”
【军械官考虑得周全,有他打通关节,这次才能把事情闹大。布政使侄子仗着家世横行霸道,也该让他知道,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司文郎点点头,吹了声口哨,院内外瞬间安静下来,只剩风吹过柴草的沙沙声。
没过多久,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像一群饿狼扑来。“就是这儿!司文郎那伙乡巴佬就住这破院!”一个粗嗓门喊道,“兄弟们,给我砸!拆了这破地方,把人都打残,让他们知道跟咱们公子作对的下场!”
“哐当——”院门上的木栓被一斧头劈断,木门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二十多个精壮打手蜂拥而入,个个面带凶光,手里的斧头木棍挥舞得虎虎生风,对着院子里的杂物乱砸一通。
“人呢?都躲哪儿去了?”领头的打手扫视着空荡荡的院子,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赵二楞猛地吹响哨子,大喝一声:“动手!”
柴堆后瞬间冲出八个兄弟,手里握着木棍铁叉,朝着打手们的后背砸去。门后的陷阱应声触发,三个冲在最前面的打手脚下一空,摔进半人深的土坑,疼得嗷嗷直叫。绊马索同时拉起,又有四个打手被绊倒,叠在一起滚成一团。
“有埋伏!”领头的打手又惊又怒,挥着斧头就朝赵二楞砍来,“敢阴老子,找死!”
赵二楞侧身躲过,手里的铁棍带着风声砸向对方的手腕,“咔嚓”一声,打手手里的斧头掉在地上。他顺势一脚踹在对方胸口,打得对方连连后退,嘴角淌血:“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敢来砸司哥的场子?今天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司文郎身形如电,迎着冲来的打手而上,激活“抗击强化”,淡金色微光笼罩全身。一个打手挥舞木棍朝他头顶砸来,他不闪不避,抬手硬接,木棍撞在手臂上断成两截。司文郎反手一拳砸在对方脸上,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打手惨叫着倒地。【这点力道,还不够挠痒的。布政使侄子就派这种货色来,真是小瞧我们了。】
贝骄宁在里屋门口看得心惊,却也知道不能拖后腿。见有两个打手想绕到后门偷袭,她抬手甩出手里的短匕,精准地扎中其中一人的裤腿,将其钉在地上。“想偷袭?先过我这关!”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棍,身形灵活地避开另一人的攻击,木棍横扫,正中对方膝盖。
柳芽儿也不含糊,抓起地上的石子,像打弹弓一样精准投掷,每一颗都打中打手的手腕或脚踝,疼得他们嗷嗷直叫:“让你们砸我们的家!让你们欺负人!”
军械官守住后门,手里的铁尺舞得密不透风,凡是靠近的打手,无不被打得节节败退。他眼神锐利,专挑对方的薄弱部位下手,既不伤人命,又能快速制服,动作干净利落。【这些人都是市井无赖,没什么真本事,只是仗着人多势众。只要打乱他们的阵脚,很快就能拿下。】
院子里的喊杀声、惨叫声、木棍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尘土飞扬。司文郎球队的兄弟们个个悍勇,又有埋伏加持,打得打手们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十多个打手就被全部制服,个个鼻青脸肿,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停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是布政使侄子让我们来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司公子,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赵二楞一脚踹在领头打手的背上,骂道:“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砸门的时候不是挺威风吗?你们家公子输了球就耍阴的,算什么本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头,“这斧头是你们带来的吧?正好,待会儿给巡按御史大人看看,你们是来行凶,还是来做客的!”
司文郎走到领头打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我问你,是布政使侄子亲自下令让你们来砸场的?他还说了什么?”
领头打手浑身发抖,不敢隐瞒:“是……是公子让我们来的!他说……他说要拆了你的破院,打断你们的腿,让你们再也没法踢球!还说……还说就算把你们打死了,有布政使大人撑腰,也没人敢奈何他!”
“好!说得好!”司文郎冷笑一声,转头对赵二楞道,“把他们都捆结实了,带上他们的凶器,跟我去巡按御史衙门!我倒要看看,布政使的侄子,是不是真的能无法无天!”
贝骄宁走上前,递给他一块干净的麻布:“司哥,擦擦汗。去衙门路上小心,布政使势力庞大,说不定会有人半路拦截。”她眼神担忧,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她总是这么体贴,还愿意陪我去冒险。】司文郎接过麻布,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柔和了些:“不用,你和芽儿、军械官留在这儿,收拾一下院子,照顾受伤的兄弟。我和二楞带几个人去就行,巡按御史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不会出问题。”他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柳芽儿拉着司文郎的衣袖,小声道:“司哥,你一定要小心啊!那个布政使侄子坏得很,别中了他的圈套。”
“放心吧芽儿,你司哥什么时候吃过亏?”司文郎揉了揉她的头,转头对赵二楞道,“出发!”
一行人押着二十多个打手,提着凶器,浩浩荡荡地朝着巡按御史衙门走去。夜色渐浓,街边的灯笼亮起昏黄的光,不少百姓看到这阵仗,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这不是赢了烈虎队的司公子吗?怎么押着这么多人?”
“听说了吗?烈虎队是布政使侄子支持的,输了球就派人去砸司公子的住处,真是太过分了!”
“司公子这是要去告官啊!不知道巡按御史敢不敢管这事?”
“肯定敢!司公子为民除害,清理赌球黑恶势力,巡按御史要是不管,百姓们也不答应!”
沿途的百姓越聚越多,不少人自发地跟在后面,想看看事情的结果。到了巡按御史衙门前,司文郎让赵二楞带着人在门口等候,自己提着斧头,大步走了进去。
巡按御史早已在书房等候,见司文郎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司公子,久等了。刚才军械官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了,布政使侄子此举,实在是胆大包天!”
司文郎拱了拱手:“御史大人,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省城的蹴鞠风气,更是为了天下百姓。布政使侄子纵容赌球,操控比赛,输球后还派人行凶,若不严惩,日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他将斧头放在桌上,“这是他们的凶器,人证也都在外面,还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巡按御史看着桌上的斧头,脸色凝重:“司公子放心,本官一向秉公执法,绝不会偏袒任何人。就算他是布政使的侄子,犯了法也一样要受罚!”他转头对侍从道,“去,把外面的人证带进来,再传布政使侄子前来问话!”
“是,大人!”侍从连忙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打手们被带了进来,一个个跪在地上,如实供述了布政使侄子的指使。就在这时,布政使侄子带着一群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书房,看到跪在地上的打手,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叔父,你找我来干什么?这些乡巴佬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到司文郎,眼神一狠:“司文郎,你竟敢把我的人绑到这儿来?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放肆!”巡按御史怒喝一声,“这里是御史衙门,岂容你撒野!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布政使侄子仰着头,一脸不屑,“是司文郎他们先赢了我的球,我只是让他们给我个说法而已!这些人都是自愿去的,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司文郎冷笑一声,转头对领头打手道,“你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领头打手吓得连忙道:“公子,你不能不认啊!是你亲口下令让我们去砸司公子的院子,打断他们的腿,还说有布政使大人撑腰……”
“你胡说!”布政使侄子急得跳脚,想要上前殴打打手,却被巡按御史的侍从拦住。
巡按御史脸色铁青:“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布政使侄子,你纵容赌球,操控赛事,指使他人行凶伤人,桩桩件件都是重罪!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谁敢动我?”布政使侄子挣扎着,“我爹是布政使!你们敢抓我,我爹绝不会放过你们!”
“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徇私枉法!”巡按御史怒喝,“带走!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侍从们立刻上前,将哭闹不休的布政使侄子拖了下去。剩下的打手也被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司文郎见事情办妥,松了一口气,对巡按御史拱了拱手:“多谢大人秉公执法,为民做主!”
巡按御史摆了摆手:“司公子客气了,这都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不过,你也要小心,布政使绝不会就此罢休,日后定会找机会报复你。你好自为之。”
【御史大人说得对,布政使势力庞大,这次只是小胜,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司文郎点点头:“多谢大人提醒,我会小心应对。”
离开御史衙门时,夜色已深,街边的百姓还在等候,见司文郎出来,纷纷围上来喝彩:“司公子,赢了!你把布政使侄子给告倒了!”
“太好了!以后再也没人敢随便欺负我们了!”
“司公子,你真是我们的大英雄!”
司文郎对着百姓们拱了拱手:“多谢大家支持!我司文郎向大家保证,以后定会继续清理球坛的歪风邪气,让蹴鞠回归竞技本质,让大家都能看到公平公正的比赛!”
人群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司文郎在百姓的簇拥下,朝着破院走去。月光洒在他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布政使和金钱豹。
而在暗处,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盯着这一切,正是金钱豹的手下,那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司文郎,没想到你竟然有胆子告倒布政使的侄子。不过,这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手里握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豹”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