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起初听得眼神发亮,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种能力在战斗中的潜在价值。想象一下,在敌人头顶瞬间凝聚毒云,伴随狂风暴雨扩散毒素,或者利用雷暴掩盖施法动静……这简直是为他这种擅长范围控制和环境利用的自己量身定做的辅助神器。
然而,随着狼人头目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祭司大人说,它消耗灵力太大,范围却只有周身约三米…其他兄弟嫌它吸灵力太狠,发动又慢…而且,它本身只是个结丹期的法器…。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冷水般浇在了“瘟疫”刚刚燃起的热情上。
“结丹期法器?”“瘟疫”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中的兴趣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嫌弃。“范围才三米?发动还慢?消耗巨大?”
他本身就是个施法前摇长、需要谨慎把握时机和距离的剧毒修士,最忌讳的就是拖沓和近距离纠缠。一件结丹期的法器,意味着基础材质和灵纹承载能力有限,即便他投入灵力强行驱动,威力提升也必然有限,还可能因为灵力过载而损坏。那可怜的三丈范围,几乎等于贴脸施法,这对他而言无异于自杀。再加上“发动慢”和“消耗巨大”这两个致命缺点……
“瘟疫”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战场上,为了催动这破珠子而憋得脸红脖子粗,结果被敌人轻易近身一刀带走的凄惨画面。
他顿时兴致缺缺,甚至略带嘲讽地瞥了墨镝一眼,嘀咕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个华而不实、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也就你这喜欢捣鼓铁疙瘩的怪胎,会看上这种费劲不讨好的玩意儿。”
他彻底熄了争夺这枚小球的心思,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些虽然普通但至少能立刻补充他损耗的灵石和毒草材料上,开始更加卖力地搜刮起来,仿佛那枚小球从未引起过他的注意。
墨镝将“瘟疫”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却是一片了然。他深知“瘟疫”的作战风格和顾虑,也明白对方为何会做出如此判断。但这恰恰凸显了器修与普通修士的根本不同,在“瘟疫”眼中看到的是一件缺陷明显的成品,而在墨镝眼中,看到的却是亟待优化的核心技术和无限的可能性的法器。
墨镝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只是更加珍重地将那枚小球收好。这件在“瘟疫”看来是累赘的法器,在他手中,必将焕发出截然不同的光彩。
墨镝之后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那些堆积如山的普通物资上了。他的眼中只有那枚蕴藏着天象之力的灰扑扑小球,以及那面能增幅战术思维的木质棋盘。他在材料堆中快速而精准地挑选着,手指拂过一块块矿石、一根根灵木,只选取那些蕴含特定灵力属性、质地纯净、适合用于提升和改造这两件法器的稀有材料。
他一边挑选,一边在脑海中与“天魁星”飞速交流,讨论着各种改造方案的可行性与优化细节,完全沉浸在了器修的世界里。
一旁的“瘟疫”看着墨镝这副专注模样,又瞥见他只取了少量特定材料后便退到一旁陷入沉思,对自己之前嫌弃的那些“普通”物资看都不再看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狂喜。
“哈哈!都是我的了!”
他怪笑一声,如同饿狼扑食般冲向了剩下的物资。储物袋被他撑开到极限,闪烁着不祥的灵光,成堆的灵石、各种属性的矿石、年份不一的灵草、甚至一些狼人收集的不知名兽骨和材料,都被他一股脑地塞了进去,手法粗暴,毫无章法,只求速度最快。
那十多个被毒素控制的狼人俘虏,眼睁睁看着族群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财富被如此洗劫一空,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心痛。它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族群未来饥寒交迫、资源匮乏的悲惨景象,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发出低沉的呜咽。
当“瘟疫”终于将最后一个角落刮得干干净净,连块像样的筑基期材料都没留下后,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储物袋,这才将不怀好意的目光重新投向那群面如死灰的狼人。
他踱步到它们面前,脸上挂着那种令人心底发毛的、玩味的笑容,慢悠悠地问道:“你们……确定,没有偷偷藏起什么私房钱,或者知道别的、没告诉我们的秘密宝库了吧?”
狼人们感受到他语气中那丝危险的意味,吓得浑身发抖,争先恐后地哀嚎、发誓:
“没了!真的没了大人!”
“所有的……所有我们知道的地方都说了!”
“求求您,饶了我们吧。那位大人答应过,我们投降就能活命的!”
它们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墨镝之前的承诺上。
“瘟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却也更显冰冷:“没错,那位大人是答应过不杀你们。他向来一言九鼎,说不动手,就绝不会动手。”
他话锋一转,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掏出十多枚颜色漆黑、表面布满诡异螺旋花纹、散发着淡淡腥甜气味的丹药。
“所以按照约定,他不会杀你们。”他晃了晃手中的丹药,“来每人一颗,乖乖吃下去。然后发誓绝不泄露我们的行踪,我就放你们离开。不过嘛……要是让我知道谁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那阴森的语气和手中丹药不详的外观,已经让狼人们不寒而栗。
在死亡的威胁下,狼人们别无选择,只能颤抖着接过丹药。大部分狼人闭着眼,忍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艰难地将丹药吞了下去。但也有几个自以为聪明的,趁着“瘟疫”似乎没注意,只是将丹药藏在舌根下或者腮帮子里,并未真正咽下,准备待会儿离开后再吐掉。
“瘟疫”仿佛真的没有察觉这些小动作,他看着所有狼人都“服下”了丹药,便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般说道:“好了,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狼人们如蒙大赦,挣扎着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就要往草原深处逃去。然而,它们转身走出去还不到五步远。
“噗通!”“噗通!”“噗通!”接连不断的闷响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