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推开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时,霍布斯正站在落地窗前,正用平板看着医生发来医疗报告。听到脚步声,这位警监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哦~我的上帝啊。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霍布斯抖了抖手中的全息平板,上面闪烁着二十多份伤员诊断书,
你把我的小伙子们打成了人形曲奇饼。
李昂随手带上门,嘴角还挂着那抹令人牙痒的从容微笑,
最多在床上躺两周。我避开了所有要害——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连牙齿都没打掉一颗。
这就是问题所在!
霍布斯把平板重重拍在桌上,咖啡杯里的液体危险地晃了晃,
你知道特别行动处意味着什么吗?
李昂心下了然,特别行动处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警察——他们是市政厅豢养的恶犬,是当常规手段失效时才会放出的杀戮机器。
没有鸣枪示警,没有最小武力原则,只有《紧急状态法》授权下的绝对暴力。
现在,
霍布斯敲了敲平板,诊断书上膝关节脱位肋骨骨裂的字样格外刺眼,
我的临时反应部队现在变成了康复中心病友会。
李昂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存储芯片,轻轻放在桌上,
他们的医疗费我出。
见霍布斯挑眉,他又慢条斯理地补充,
另外,在这帮菜鸟康复期间...我可以暂代特别行动处的勤务。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霍布斯盯着那枚芯片,突然笑出了声,
你早就计划好了?
巧合。
李昂耸耸肩,但眼底闪过的精光出卖了他。
此刻的华盛顿暗流涌动,还有什么比掌控市政厅最锋利的刀更好的掩护呢?
霍布斯突然按下通讯器,
医务室?给特别行动处全员注射加速愈合剂。
他冲李昂眨眨眼,
既然我们的顾问先生这么热心...明天开始,你就是临时行动指挥官了。
然后俩人又闲聊了几句,李昂就起身告辞。
不过李昂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霍布斯突然叫住他,
对了,下楼找斯通,她会帮你搞定装备的事。
一楼大厅,斯通正在全息投影前快速滑动数据流。这位高挑的女警抬头看见李昂,利落地将金色马尾甩到肩后,
李昂先生,正想联系您。
有问题?
李昂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浏览着终端。
斯通调出一份电子表格,
需要您列份武器清单。采购审批大概48小时内完成。
她顿了顿,补充道,
当然,得在合理范围内。
李昂眼睛一亮,
加特林?火箭筒?这些武器合理吗?
上帝啊!
斯通扶额,
我们是城市临时反应部队!不是野战装甲师!
她敲了敲投影上的《单兵装备管理条例》,
这些想都别想。
李昂失望地撇嘴,
那就...电磁格洛克弹药,电磁m4弹匣,再来点湮灭-5狙击弹。
斯通挑眉,
不要主武器?
自备。
李昂想起地下室那批美惠子送的电磁武器,再不用都要落灰了。
明白了。
斯通在平板上快速记录,
那我把武器配额折成信用点转给您。
李昂瞳孔微微扩大——还有这种好事?他不死心地凑近半步,
火箭筒就算了…确实有点过分了…但真的不能通融下加特林?阉割版的也行...
不!可!以!
斯通每个音节都咬得斩钉截铁,顺手把电子笔拍在桌上,
现在,请签字确认您的清单,李昂先生。
李昂悻悻地接过笔,嘟囔道,
“不行就不行呗……叫的李昂先生长,李昂先生短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斯通皱眉,
“李昂先生在说什么?”
李昂打了个哈哈,签名时故意把字母拉得老长,看的女警直皱眉头。
出了警局后,跨坐在黑骑士机车上,指尖无意识敲打着油箱。警局的玻璃幕墙在他身后反射着冷光,像块巨大的冰。
还是没学乖啊...
他低声嗤笑,发动机的轰鸣盖住了后半句自言自语。那些官僚们被重火力轰烂了半个警局,相当于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居然还在死抱着《执法装备管理条例》当圣经。
微风掠过他的鬓角,带着波托马克河特有的潮湿气息。
李昂眯起眼睛——上次的袭击事件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警局反常的沉默反而透着诡异。
以他对华盛顿官僚体系的了解,这种平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档案被塞进了某个积灰的抽屉,要么...
FbI...
这个词在唇齿间碾过时,李昂的指节微微发白。那群西装革履的猎犬从来不会吠叫,他们只会在阴影里编织蛛网,等到将猎物彻底缠死的瞬间才亮出獠牙。
现在整个哥伦比亚特区的安静,恐怕就是他们在调动卫星、黑客和特种部队的前奏。
李昂的嘴角扯出冷笑,黑鸢尾那帮疯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招惹的不是普通的执法机构,而是一台能把整个地下世界碾成粉末的战争机器。
祝你们排便愉快。
他对着虚空举了个不存在的酒杯,拧动油门。黑骑士咆哮着冲上街道,排气孔喷出的蓝焰像某种危险的预兆。
远处,国会山的穹顶青铜雕像在阳光下泛起冷冽的金属光泽。
雕像是一位自由女神身穿古典战袍,头戴印第安羽冠,手持剑和橄榄枝花环,象征着自由、胜利与和平。
但在被冒犯的时候,也会化成女武神,右手持剑,左手持盾,唱着战歌,碾碎一切罪恶。
回到家已是正午,李昂刚把最后一道培根装盘,门口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蒂娜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金发冲进来,小卡紧随其后,灰斑猫的尾巴上还沾着几片可疑的树叶。
饭饭!饿饿!
小家伙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向餐桌,却在距离两米处突然刹车。她小巧的鼻翼抽动两下,突然瞪圆了眼睛,
大坏蛋!你身上有...
李昂暗道不妙。低头看见自己衬衫袖口上暗褐色的血渍——该死,上午揍完那群特警,回来后着急做饭,忘了先换衣服。
这是番茄酱。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蒂娜踮起脚尖,手臂努力的伸直指着在他锁骨处的血点上,
那这个呢?草莓酱?
嘶——
李昂拍开她的爪子,干脆破罐子破摔。他三两步跨进浴室,扒下血迹点点的衬衫团成球,换上短袖出来后精准砸在蒂娜脸上,
洗衣服务,谢谢。
啊啊啊!
蒂娜从衬衫里挣扎出来,头发上还缠着衬衣纽扣,
你居然让八岁儿童洗血衣?!
她龇着虎牙扑上来,像只发怒的树袋熊挂在他腿上,
我咬死你这个黑心雇主!
喵呜!
小卡见状立刻加入战局,轻盈地跃上李昂肩头,毛茸茸的尾巴地甩在他脸上表示声援。
餐桌旁顿时乱成一团:
李昂单手提溜着张牙舞爪的蒂娜后领,像在甩一个活体挂件;
小卡趁机用肉垫狂拍他的发际线;
煎蛋培根在盘子里可怜兮兮地逐渐变凉...
最终,李昂顶着满脸猫毛和牙印,把两个捣蛋鬼拎到洗衣房,
血渍要用冷水洗。
他恶劣地揉乱蒂娜的头发,
洗不干净就没收蝴蝶刀。
暴君!
抗议声中,李昂转身去热午餐。身后传来蒂娜气鼓鼓的搓衣声,和小卡用爪子扒拉洗衣液的动静——看来午饭前,他还能享受十分钟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