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夫妻谈话,外面兄弟几人,站成一排不知所措。
顾盼子试探着问赵虎和魏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二位大人更了解我们所面临的局面,我想知道,你们为何也跟着造反呢?”
二人略略对视一眼,一致回答:“我们是朋友,更是同党,秦策若落马,我们全完了,当然要支持他,且要支持到底。”
“顾盼子!”
屋内传来秦策的呼唤。
顾盼子答音爽快,飞奔进屋。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想办法,将外面的知府张甲,指挥使谢宾,单独弄进来。”
“然后呢?”
秦策阴恻恻的目光投向顾盼子:“杀了领头人,外面群龙无首,即是一盘散沙,我们的人才好杀出去。”
顾盼子抿起樱唇,挠了挠头,咕哝说:“话说得容易,他们哪敢单枪匹马轻易进府?让我想办法,我到哪去弄办法?”
“你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
顾盼子盯着秦策狡黠的眉眼,不免心下抱怨,果真打工人的命不是命,领导两手一摊,将任务发下去,她可得求神拜佛,想破脑袋,到时候不成事,又是她的过失。
“吱嘎嘎”府门打开一条缝,顾盼子和初冬一左一右,手握佩刀,端立在门外。
早已骂得口干舌燥的指挥使谢宾,终于见到府里出来人了,他两眼冒光,期待的望着二人。
顾盼子声音高亢,禀告说:“秦将军有令,请二位大人到府上一叙。”
“叙什么叙,我们就是来抓人的,速速将秦策押出来。”
“我们将军说了,看到缉拿公文,立马伏诛,否则视你们假传圣旨,认定你们才是造反。”
“呦呵?倒打一耙?”谢宾震惊不已。
知府张甲泰然的将缉拿公文,从轿子里递出来,白纸黑字,血红的公章:“莫要再耍花招了,将秦策交出来,否则我们只好不顾往日情面,杀进将军府。”
顾盼子原本凶横的眼神,瞬间变得和善,她低眉顺眼,笑意盈盈,抱拳请求。
“二位大人息怒,请您二位带着公文,递到秦将军面前确认真假,若确认无误,秦将军自愿伏诛,任凭二位大人处置。”
张甲和谢宾互望一眼,犯人要看公文,合情合理,没理由拒绝,但他们俩谁都不想进府。
谢宾道:“既然要确认公文,叫秦策出府来看。”
“我们将军此前重病,腿脚已不方便,麻烦二位大人移步府内。”
张甲却将公文抖了抖,示意顾盼子来拿:“你将公文送进去看,半个时辰之内,让秦策交代了后事,我们必须见到秦策本人站到我们面前,否则,杀进去!”
顾盼子无法,只得双手捧着缉拿公文,一溜小跑,呈到了秦策面前,秦策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意图谋反,清查府邸,缉拿秦策,几个关键的字眼钻进秦策的眼睛里。
秦策握皱了公文,仍是那句话:“无论如何,将他们请进来。”
顾盼子再次站到了府门外,点头哈腰的将张甲和谢宾往府内请:“二位大人,大热的天,都汗流浃背了吧?进府喝点水吧?新鲜的酸梅汤,冰镇的西瓜片······”
“秦策人呢?”
谢宾已然不耐烦。
见二人不为所动,顾盼子则拍拍手,府内即刻走出一排身姿妖娆的丫鬟,她们眼神勾人,衣着清凉,热情的为士兵们擦汗,喂他们喝冰水。
士兵们满头大汗,正是饥渴难耐的时候,面对美女和茶水,尽皆动心,纷纷乱了阵型,凑到前面要水喝。
“不准喝!”谢宾浓眉怒视:“不怕水里面有毒吗?”
顾盼子灵机妙智,忙夺过其中一杯:“当面下毒,我们不想活了?我喝给你们看。”
她一饮而尽,然后力劝士兵们:“别拘谨,尽管喝。弓箭手们,先把箭放下,里面的人跑不了的,你们这么举着多累啊,快放下喝点水。”
顾盼子把毕生的热情都拿出来了。
然而,士兵们听到谢宾的命令,无一人敢动,顾盼子又亲自将水端到谢宾面前。
“大人,且先喝杯水,凡事都有的商量,您二人进去与秦将军聊聊,您需要的,府上都备好了!”
她立在谢宾的马下,扬着桃红的小脸,鹿眸疯狂的放射世间最真诚的光。
嚓!
谢宾的刀刃出鞘,搭在了顾盼子的颈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威胁道:“我最需要秦策的命,莫要再废话连篇,搞什么幺蛾子,将秦策交出来,否则,先杀了你,再乱箭射进将军府。”
顾盼子不慌不忙,刚要嬉皮笑脸的搭腔,突听府内高亢的一声喊。
“我看谁敢动她!”
铁应柔清冷的面容,一派正色,她袍裙翻飞,大步带风,端立于将军府巨大的匾额之下,她以凤眼环顾府外包围严密的士兵,虽身娇体弱,亦凛然不惧。
届时,谢宾下马,张甲下轿,纷纷过来向铁应柔施礼。
“臣等拜见公主。”
“谁允许你们乱箭射进我将军府的?”
铁应柔冷厉的目光扎向谢宾。
谢宾含糊着说:“圣上派我等缉拿秦策。”
啪!
铁应柔一巴掌甩在谢宾脸上:“缉拿我丈夫,可没叫你连我这个公主一同杀了,乱箭射进去,误伤府上其他人,这个罪责谁来承担?”
谢宾哑口无言,慌张的看向张甲。
张甲理了理胡须,解释说:“夫人,秦将军始终不现身,我们只好出此下策,既然您出来主持公道,那便请把秦将军交给我们吧。”
啪!
铁应柔又一巴掌打在张甲的脸上:“你们以什么罪名抓我丈夫?”
“意图谋反!”
张甲被铁应柔的巴掌打出一肚子火,他义正言辞的叫嚣。
“说我丈夫谋反,你们可有确凿证据?”
“圣上这便命我们彻查将军府。”谢宾也乘势而上。
铁应柔淡定的举起公文,指着上面的条例说:“对,怀疑谋反,允许你们进来查,确有谋反之实,才能拿人,是此意不是?”
谢宾与张甲互望一眼,支吾着说:“确实是这个意思。”
“那好,”铁应柔收起公文:“你们两个随我进去查清楚,查过才能决定你们能否把人带走。”
二人面面相觑,思考片刻,只好点头说:“感谢公主体恤。”然后转身叫人。
“除了你们两个,谁都不能进。”
铁应柔昂首挺胸,铁面无私,拦在府门口:“罪名未坐实之前,他们还没有资格擅自出入将军府。”
“这?他们不进去,我们怎么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铁应柔快嘴如刀。
二人被骂傻了,只好擦擦额头的汗,妥协道:“好,我二人进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