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沉浸在了创作的世界里,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时而勾画,时而书写,时而蹙眉思索,时而豁然开朗。
“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好呢?”她停下笔,指尖轻轻点着下巴思索。“地产大亨?太直白也不好听……置业图?似乎少了点趣味……”
她目光扫过刚刚写下的“金元宝”、“银两”等字眼,又想到游戏最终的目标是成为最富有的人,一个富贵逼人又充满美好祝愿的名字跳入脑海。
“有了!”她眼眸一亮,提笔在纸页顶端郑重地写下了五个字——富贵荣华图
“对,就叫《富贵荣华图》!”她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名字既点明了游戏的终极目标,又充满了吉庆祥和的意味,无论是自家玩乐还是作为礼品送人,都非常合适,定然能吸引那些渴望富足安稳生活的百姓和向往更奢华生活的中产之家。
定下了名字,她的思路更加顺畅。她开始细化规则:
“棋子可以用小巧的玉雕或木雕,做成元宝、福袋、貔貅、骏马等象征财富和吉祥的形态。”
“钱币自然是用‘文’、‘贯’、‘银两’、‘金元宝’为单位。”
“地契卡要设计得精美,每张卡片上不仅要写地名、价格,还可以画上那种地产的简易小图……”
“机会卡和公益金卡的内容要好好设计,‘得遇贵人赠银百两’、‘祖宅修缮支出五十两’、‘田庄丰收进账二百两’、‘路见不平仗义疏财’……”
她越写越投入,不仅设计了基础规则,还想到了可以制作不同主题的扩展版本,比如“京城风云图”、“江南富庶图”等等,未来可以持续推出。
一个融合了异世智慧与本世风情、名为《富贵荣华图》的棋盘游戏,在她的笔下逐渐完善、清晰起来。直到再次躺到床上沉沉入睡前,她才想起沈安和,也不知他们路途是否顺利,如今是否已平安进入军营。
北地,镇北军军营外。
带着两名俘虏和缴获的武器,沈安和三人踉跄着冲到镇北军最外围的哨卡。
“站住!什么人?再近前就放箭了!”哨塔上的哨兵厉声警告,下方戍守的士兵也立刻举起长矛。眼前三人衣衫破烂,满身血污尘土,还绑着两个明显是北漠打扮的人,情形极其可疑,哨兵们瞬间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赵三立刻停下脚步,将沈安和与李福护在身后。他深知军规,高举双手示意没有武器,随后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我是赵三!镇北将军亲卫队队长!有十万火急军情需立刻禀报!这是我的腰牌!”尽管身体已极度疲惫,他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枚贴身珍藏的玄铁腰牌放在地上,随后带着沈安和两人后退了几步。
一名哨兵小队长谨慎地上前,用刀尖将腰牌拨过来。他仔细翻看,腰牌的材质和制式确实是军中高级军官所有,上面的花纹和编号也非伪造。但是——
“赵三?”小队长皱着眉头,反复看着腰牌上的名字,又抬头打量眼前这个狼狈的汉子,眼神中的疑虑并未消除,“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你说你是军中的人,隶属哪一营?哪一队?直属上官是谁?”此处距离主营尚有数里,哨兵多是基层士卒。一个外围哨兵,不可能认识所有中高级军官,尤其是将军身边核心的亲卫队长,他更看重的是对方能否说出符合规矩的流程和番号。
赵三心中焦急,却也知道这是正常反应,立刻回答:“我乃镇北将军亲卫队队长,直属上官便是沈擎川将军!数月前奉命回京公干!只因返回途中遭勤王府人马截杀,身受重伤,这才拖到今日回营!此事你可向中军求证!但军情如火,若因你我在此延误而致大军受损,这责任谁也担待不起!”
赵三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老兵气质,让哨兵小队长不敢怠慢。尤其是“勤王”二字,在边军高层中并非秘密,哨兵也有所耳闻。
小队长神色凝重,再次仔细看了看腰牌和赵三坚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那两个垂头丧气的北漠俘虏。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他依然迅速做出决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奸细,入了大营也翻不起浪;若是真的,延误军情那可是死罪。
“好!几位稍等,我即刻派人飞马报予巡营的刘都尉!请他定夺!”小队长说道。刘都尉是负责这片区域防务的中层军官,足以辨认更高层级的军官身份和处理紧急情况。
他一边让手下保持警戒,看住三人,一边立刻派出一名骑术最好的士兵,带着赵三的腰牌,火速前往最近的巡营军官处报信。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沈安和沉默地观察着哨卡的结构和士兵的布防,李福则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
不久,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名身着都尉盔甲的军官带着一队人马赶来,正是刘都尉。他见过赵三,甚至是一起喝过酒!接到禀报后,他立刻赶了过来。
“赵队长?!真是您!”刘都尉惊愕地上前,“您怎么……营中都说您……”他及时收住了“可能殉职或失踪”的话头。
“刘都尉!见到你就好了!”赵三长舒一口气,“详情容后细禀,现有天大的紧急军情需禀报将军!”
刘都尉本想细问一番,但见赵三此时的状况,又看了看那两位北漠俘虏,深知事态严重,便将疑虑压下:“赵队长,还有这两位兄弟,请随我来!我亲自护送你们去中军大帐!”
有了刘都尉的引路和背书,一路通行无阻,很快便抵达了核心营区。
到了中军大帐外,刘都尉让三人在帐外稍候,他持赵三腰牌先行入内禀报。帐内,镇北将军沈擎川正在与几位高级将领议事。
听到刘都尉的禀报,尤其是看到那枚熟悉的腰牌,听到“赵三生还”、“携北漠俘虏”等消息后,沈擎川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掠过一阵惊喜。赵三奉他之命回京却迟迟未归,军中有人说他可能已经殉职,也有人说他可能已经叛变,但他始终不相信。包括当年接到夫人(填房)来信说沈福弄丢孩子,畏罪潜逃一事,他至今都不相信。只因赵三、沈福等人都是跟着他一路过来的,别的不敢说,他们的为人和衷心毋庸置疑。
来不等卫兵通传,沈擎川一把掀开帐帘大步走出。
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站在赵三身旁、虽然满身风霜却眼神清亮、面容与他年轻时无比相似的少年!血脉的悸动让他有了一丝猜测和不敢置信。
赵三见到将军,激动得单膝跪地:“将军!末将回来了!幸不辱命!”
沈擎川强压着翻涌的情感,上前扶起赵三:“回来就好!起来说话。你说有十万火急军情需立刻禀报于我,到底是何事?”
赵三立刻将刚刚他们三人在谷地如何截获北漠探子、获悉突袭计划并生擒俘虏的经过,言简意赅地禀报了一遍。
听完赵三的禀报,沈擎川立刻发布命令:“刘都尉,立刻提审俘虏,核实情报!”
“是!”刘都尉领命而去。
“赵三,你等随我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