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哥李奇初步签订供货协议后,李晚跟沈安和又到集市上买了些盐和常用的香料,这才返回野猪村。
刚进家,沈母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安和,晚儿,你们回来了!咋样?你大哥咋说?这月钳虾都卖出去了?”一旁的沈福和沈婷也静静的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期待。
将马车停好,沈安和将今日买的东西拿下来放好,和李晚对视了一眼,笑着回答:“爹,娘,放心吧!今儿捞的‘月钳虾’都卖出去了。”
“今日,我大哥刚把这‘月钳虾’炒出来,连什么味都没尝到,就都被食客们抢了去……”李晚笑着将今日在悦香楼里那些食客们的反应说了一遍,末了又说,“已经跟我大哥说好了,从明天开始,隔天给酒楼送一回,每回送20斤,按每斤50文的价钱收。”
沈母听后,紧张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为改造那三十亩洼地,沈家前前后后投入了近二百两银钱,头三年每年还要给村里十两银子,虽说大多都是李晚自己出,可沈母还是有些心疼,如今终于有了些收益,也算看到了希望。
沈安和家洼地里养的“月钳虾”卖了大钱不知怎的传到了村民耳中。悦香楼凭借“秘制月钳虾”再次火爆雨花县县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也飞回了野猪村。
村民们议论纷纷,羡慕有之,惊叹有之。谁都没想到,那片被大家嫌弃了多年的破洼地,到了李晚手里,竟然真能生出这般值钱的“金疙瘩”来!那平日里张牙舞爪、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月钳虾”,竟能卖得比肉还贵!
这消息传到沈族长一伙人耳中,更是如同油锅里滴进了冷水,炸得他们心绪难平,妒火中烧。
沈金宝气得在家里摔摔打打:“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让他沈安和家占全了!又是开铺子又是养金虾!那洼地本来是该属于我们沈氏宗族的!祖祖辈辈都没办法治理好的地方,凭什么到她手里就变成了金疙瘩?定是她用了什么妖法!”
沈族长阴沉着脸,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掩盖不住他眼中的算计和嫉恨。他原以为李晚承包那洼地是瞎折腾,迟早赔得底掉,正好看笑话。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做成了,还赚了大钱!这无异于当众狠狠打了他的老脸。
“不能就这么算了!”沈族长猛地磕了磕烟杆,“决不能让她靠着咱们的地发大财,踩到我们头上来!”
很快,一股阴毒的谣言又开始在村里悄悄散布开来:
“听说了吗?那‘月钳虾’是吃死人肉长大的!不然怎么能长在那种烂泥地里?”
“怪不得长得那么邪性,钳子那么大!吃了怕是要倒大霉!”
“李晚肯定是用那洼地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坏了咱们村的风水,所以今年雨水才这么少!”
“就是!五文一斤从咱们手里收进去,转手就卖五十文一斤。她赚的都是黑心钱!迟早要报应到我们全村头上!”
这些荒谬的谣言,经过别有用心的人反复渲染,竟也让一些愚昧胆小、本就眼红的村民将信将疑起来,看向沈家洼地的目光也带上了异样。
然而,谣言似乎并未对李晚一家产生太大影响,悦香楼的马车依旧定期来收货,真金白银的利益让李晚和那些跟着她育苗、偶尔帮她打理洼地的短工们获益匪浅。沈族长见谣言效果不大,恶向胆边生,竟想出了更毒辣的手段——破坏虾田!
这天深夜,月黑风高,两条鬼鬼祟祟的影子扛着锄头和麻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沈家洼地的水渠入口处。
“爹,真要干啊?这……这要是被发现了……”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声音有些发抖,是沈金宝。
“闭嘴!怕什么!深更半夜,谁会发现?”另一个苍老些的声音恶狠狠地低斥,正是沈族长,“赶紧的,把这包药粉倒进水渠里!再把这出水口给我刨开个大口子,把水放干!我看她没了这些毒虾,还怎么嚣张!”
就在沈金宝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纸包,准备将里面不明的毒药倒入水中时,不远处看守洼地的窝棚里,突然响起一声暴喝:“谁在那儿!干什么的!”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猛虎般扑了过来,手中拎着的木棍带着风声狠狠扫来!
沈族长父子吓得魂飞魄散,沈金宝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沈族长手里的锄头也哐当一声落地。两人做贼心虚,哪敢停留,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摸黑逃跑了,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那追来的身影在月光下露出面容,正是负责夜间看守洼地的鲁耕。他身后跟着他的儿子鲁小满,两人手里都拿着防身的棍棒。
鲁耕走到水渠边,捡起那个掉落的纸包,凑到鼻尖小心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他脸色大变:“是搞山(一种毒鱼用的毒藤)磨的粉!这帮天杀的黑心肝!这是想要要毁了这池塘啊!”
他又检查了出水口,发现已经有被撬动的痕迹,若不是他们发现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爹,刚才那俩背影,我看着像是……”鲁小满喘着粗气,迟疑地说。
“闭嘴!”鲁耕猛地打断儿子的话,脸色铁青,“没凭没据的话不要乱说!但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紧紧攥着那包毒药,看着沈族长父子逃跑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后怕。李晚给的工钱厚道,待他们父子真诚,将这么重要的洼地交给他们看守,是对他们莫大的信任。若是今晚真让那起子小人得了手,他鲁耕还有何颜面见东家!
“小满,今晚的事,一字不许往外漏!明天一早,你悄悄去趟东家家里,务必把这事当面告诉李晚娘子!这洼地,往后夜里咱爷俩轮流守着,眼睛都得给我瞪大点!”鲁耕沉声吩咐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沉静的夜幕。平静的野猪村下,暗流愈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