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后，屋里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张念山握着张雨晴的手，轻轻将她拉到床边坐下，随即张开手臂将人稳稳拥进怀里。被他胸膛的温度烘得格外熨帖。张雨晴窝在他怀里，没了旁人在场，那双带着灵气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仰头看向他下巴的弧度：“山哥，你说王大哥送郭雪回招待所，他俩路上会不会……会不会擦出点火花啊？还有，王大哥会不会把郭雪送到宿舍里头？”
张念山垂眸看着怀中人亮晶晶的眼睛，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我看未必。郭雪的感情路，恐怕不会太顺，得吃些苦头才行。”
“为什么呀？”张雨晴立刻坐直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满是不解。
“你想啊，王政军那个人性子多冷硬，”张念山回忆着过往的片段，声音放得更轻，“除了去年你头一回来部队，他主动上前给你送糕点，这些年我就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
这话刚落，张雨晴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她没好气地推了张念山一下，眼神却带着几分羞赧：“说的是郭雪和王大哥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你净会转移话题！”
张念山低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发烫的脸蛋，指腹触到的皮肤细腻又柔软：“我可没胡说，句句都是真的。所以啊，郭雪要是真打算跟王政军在一块儿，中间肯定得经历些波折。我跟政军认识这么多年，他的脾气我还是摸得透的。”
张雨晴听着这话，慢慢点了点头，眉头轻轻蹙起：“希望那个木头桩子能早点开窍，可别让雪儿等太久了。雪儿为了见他，来之前紧张了好几天呢。”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映出细细的银线。张念山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但他满心都是欢喜——心爱的姑娘就靠在自己身边，呼吸轻浅，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甜软。张雨晴枕着他的胳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是一夜好眠。可张念山却毫无睡意，他侧躺着，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身旁女孩的睡颜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她的眉梢，只觉得满心都是安稳，哪怕一夜不睡也甘之如饴。
这夜无眠的，不止张念山一个。招待所的房间里，郭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见到王政军的画面——他穿着军装的挺拔模样，说话时低沉的声音，还有看向自己时那略显疏离的眼神。“我这次来到底是对还是错啊？”郭雪忍不住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床单，“王大哥好像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到底该怎么跟他表白才好呢？”
就这么纠结到天快亮，窗外泛起淡淡的鱼肚白，郭雪才觉得眼皮有些沉重。想着起来也没什么事，她索性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打算再眯一会儿。
另一边，张念山天刚亮就起了床，轻手轻脚地洗漱完，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张雨晴。他换上军装，快步往部队方向走，刚到训练场附近，就看见王政军正站在原地整理装备。张念山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政军。雨晴还没醒，我早上没来得及做早饭，一会儿去食堂打两份，给她带回去。”
王政军转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眉头微挑：“你跟你媳妇的事，跟我汇报干什么？我又不是你领导。”他实在没明白，张念山大清早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张念山早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笑着补充道：“郭雪头一回来咱们部队，肯定不熟悉环境。一会儿你吃完早饭，顺便再打一份给她送过去呗？”
王政军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我去送？合适吗？毕竟男女有别，万一她不方便……”
“有什么不合适的？”张念山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雨晴去送当然合适，可她昨天坐车坐了那么久，累得很，我不想让她太早起来折腾。我得给雨晴带饭，所以郭雪那边，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王政军沉默着想了想，觉得张念山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是送份早饭，举手之劳而已，确实没必要让张雨晴特意跑一趟。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行，一会儿我吃完饭就去。”
两人说完话，便各自朝着食堂走去。张念山打了两份粥，又拿了几个包子和两个煮鸡蛋，仔细装在饭盒里，便急匆匆往家赶，生怕粥凉了。而王政军则先打了一份自己吃，他吃饭的速度向来快，三两口就解决了早饭，随后又拿起一个干净的饭盒，仔细地打了一份——两个煮鸡蛋，三个肉包子，还特意多要了一袋热豆浆，想着郭雪是女孩子，应该喜欢这些。
装好饭后，王政军拎着饭盒，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些，心里竟莫名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了汗。他甩了甩头，暗自嘀咕：不就是送个饭吗？有什么好紧张的，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的郭雪还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还在琢磨着怎么跟王政军拉近关系。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郭雪心里一喜，以为是张雨晴来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也乱糟糟地翘着。她连镜子都没顾得上照，趿拉着拖鞋就跑到门口，伸手就要开门。
可门一打开，郭雪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也微微张开——站在门口的不是张雨晴，而是她朝思暮想的王政军！他穿着笔挺的军装，手里还拎着一个饭盒，阳光落在他肩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郭雪的脸瞬间红得像火烧，下意识地就想关门。她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能让王大哥看见呢？
王政军显然也没料到郭雪会是这副打扮，眼神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手里拎着饭盒，一字一句地说：“郭雪，我是来给你送早饭的。你总不能把我拒之门外吧？”
“可是……可是我还没穿好衣服……”郭雪的声音细若蚊蚋，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听到“没穿好衣服”，王政军的耳朵也瞬间红了，连忙松开挡在门后的手，有些慌乱地说：“那我把饭盒放在门口，你一会儿自己拿吧。”说完，他就准备把饭盒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别别！”郭雪急忙叫住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可是跟王大哥相处的好机会，怎么能就这么错过呢？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你稍等我一分钟，我马上换好衣服就出来！”
说完，郭雪“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转身就往里面走。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一件干净的连衣裙，胡乱套在身上，又对着镜子飞快地梳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前后不过一分钟，她就整理好了，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打开房门，这次把门开得大大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意。
王政军一直低着头，听到开门声，才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郭雪身上，又很快移开，有些不自然地说：“早饭我放这儿了。”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王大哥，等等！”郭雪连忙叫住他，心跳得飞快，“谢谢你给我送早饭，不如……不如我们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王政军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不等郭雪再说话，转身就快步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郭雪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失落——刚才怎么就没把表白的话说出口呢？明明都鼓足勇气了。可转念一想，她看到桌子上那个还带着温度的饭盒，心里又泛起一阵狂喜。王大哥要是不喜欢自己，怎么会特意给她送早饭呢？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表达而已。
郭雪走到桌子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饭盒。两个白白的煮鸡蛋，三个香喷喷的肉包子，还有一袋温热的豆浆，都是她喜欢吃的。看着这些早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自言自语地说：“看来王大哥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太害羞了。郭雪，加油！可不能就这么放弃！”
另一边，张念山拎着饭盒回到家，刚推开门，就看见张雨晴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揉眼睛。他连忙走过去，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晴儿，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张雨晴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我想着早点起来，郭雪头一回来这儿，肯定不熟悉地方，总不能让她饿着肚子吧？我得去给她送些早餐。”
张念山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都安排好了。”
“你安排好了？”张雨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安排的？我不操心，雪儿该饿着了。”
“放心吧，饿不着她。”张念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我刚才在部队碰到政军，已经让他给郭雪送早饭去了。”
“真的？”张雨晴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搂着张念山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喜，“那王大哥有没有拒绝啊？他有没有不愿意？”
张念山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没有拒绝。我跟他说，我要给你带饭，让他顺便给郭雪送一份，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张雨晴兴奋地拍了拍手，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看来有戏！王大哥这是慢慢开窍了啊！”
张雨晴说着，就从床上跳下来，快步走向洗手间。她洗了手，又简单洗漱了一下，才回到桌子前。两人坐在桌子旁，打开饭盒，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馨又甜蜜。张雨晴一边吃鸡蛋，一边说：“等会儿我去看看雪儿，问问她王大哥送早饭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张念山笑着点头：“好，。不过别太着急，让郭雪慢慢跟政军相处，感情的事，急不来。”
张雨晴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帮郭雪和王政军牵线搭桥了。她看着张念山温柔的侧脸，心里满是幸福——自己有山哥这么好的人，也希望雪儿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