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家吃了饭,车上满满当当九个人,送了陶瓒和张方回学馆。
这一天下来,李蓉觉得不完美的地方除了无礼就是无礼。
让人家一口气收三个孩子,很明显人家都没有事先知情。
去人家家里吃饭,也没来得及准备上门礼物,就这么去了。
不止她有这个想法,回去路上李栀也坐立难安。
“良河,我们去你老师家,什么都没带,就空手上门,还蹭了一顿饭,这样不好,一会我回去准备些礼,明天你带着来。”
李蓉:“听到了吗王良河,今天好没有礼貌的一天。”
“还有,他俩什么时候愿意的?给我老实交代。”
她也没想到,他们还会乖乖照做。
李蓉哪里知道,王良河忽悠他们答应了之后,在竹床上铺了被子,怎么跪怎么拜都教了好几次。
在他们插秧回来前收拾得干干净净。
“去老师家吃饭我也猝不及防,但盛情难却,师命不可违,老师这是给师兄台阶下呢,咱们就当陪客了。开蒙这事,早一点开蒙也挺好的,省得留下两个在村里招猫逗狗,今年你不是要忙公田的事吗?那我找个地儿找人帮忙看孩子还不好?再说还有我每天看着呢,你放心吧,你安心去。”
“大宝,二宝,小小,以后跟着二叔,我们一起到镇上读书行不行呀?”
“行!”
李蓉看他们这热情劲儿,也不知道能维持到几时!
二宝和小小这次一起开蒙,这事她保留意见,如果真适应不下来就让王良河去解决,怎么忽悠去的怎么给她带回来。
*
“这是王良河的主意,不是我的。”
该甩锅的时候还是得甩锅。
去李栀家帮忙插秧的人都回来了,就等他们回来看一眼今天去拜师的孩子,回来是回来了,又被告知两个小的一并送了。
全家人:......这俩小豆芽?
“小小告诉舅公,你是真的想读书吗?”
“嗯!想啊~”
“二宝呢?二宝也想读书了?”
“是的~舅公~”
那没话说了,想就去吧,哭了再说。
老二是皮痒了,这么大的事,商量都不商量一下。
王良河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每天都会照顾好他们的。”
“最好是。”
一旁默不作声的王良田看天也要黑了,提醒自己爹娘回去了。
“爹娘,我今晚不走,你们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他留下来看看,明天一早他们要怎么弄孩子,然后再跟他们一起到上水村。
送走了王大勇夫妇,事情还没完。
李蓉:“表哥,你一会帮忙宰六只兔子,抓四只鸡。”
“今天?”
李蓉也只能玩笑着解释:“对,今晚宰兔子,好了后先把兔肉做了,明天早上让王良河带去,鸡就不杀了,带活的去吧。今天我们去陶家了,空手去的,是不是不可思议?但是就是去了,一行七个人蹭了陶家一顿丰盛的晚饭,师母还给了孩子封红,这得回点礼,家里也没有其他好东西,就先这些吧。”
去陶家的路上王良河的师兄不是说他要吃做好的吗?那就带做好的去。
王良田起身去逮兔子,赵树成和王良河都去帮忙,人多可以弄快点。
厨房里当当当的剁着肉,李蓉在灶膛前烧着锅。
她得赶紧找地方买石板,水稻种完后得先把院子铺了。
“表哥,盖房的砖你们打算在哪里买?院子铺石板还是铺青砖?”
王良田砍好了肉,把砧板上的肉落吧落吧放进盆里。
“青砖就找就近的窑场买,院子也用砖铺。”
李蓉:“我想在院子铺石板,比较大块的那种石板,附近有这样石场吗?”
她也没有非要石板,青砖或者石板都可以,但要是都有的话,首选肯定是石板。
“是不是像城里铺的那种石板?”
“对。”
她想要的就是城里那种,石板的质地要硬一些。
“那有,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石场地点在哪里,买这样的石板一般都是去城里找卖石板的铺子先预定,交定钱,然后让他们送石板到家。”
只要有,那好办,就是花钱,她会。
“表哥,阿栀找你说过新房布置的事情了吗?”
“昨天我们说过了。”
那就好。
李蓉:“阿栀很喜欢栀子花的,到时候你记得给她种上几棵。”
“行。”
兔子是做成红烧口味的,这口味大众一些,接受度也高,做好就闷在锅里入味。
晚上气温还不算高,锅里留一晚上也没有关系,明天早上用陶锅盛了,连带锅一起端走,拿去他们热了就能吃。
拜师礼的第二天早上,李蓉是第一个起的,家里还是黑黢黢一片。
点上松蜡烛,快速收拾好自己,到厨房把昨天做的兔肉盛到陶锅里盖上盖,这锅新买的还没用过,抱着都不脏衣服。
找了一个筐,往筐底垫了些割回来的草,陶锅往里一放,四周再塞点草固定住,这样就不会倒了。
昨天抓的鸡已经放鸡笼里面,走的时候绑在骡车后面就可以。
“阿蓉,你起这么早?”
“表哥,你也起了?我怕他们哭,会不会起床就不想去了?或者是学堂上人家读书呢他俩拼命哭?”
她就没怎么睡着过,实在是躺不下去了,起来瞎忙一会儿。
王良田:“三岁启蒙也不是没有,哭是免不了的,让他们一起去也挺好的,分开了省的两边都哭。”
他昨天说留下来看,就是想看看老二早上会怎么弄孩子?要是拜师第二天孩子就打退堂鼓,他能哄得了孩子一起去吗?
老二第一次带孩子从灵水村到镇上,一路上要赶车照顾孩子,虽然还有个怀冬一起,他也不放心。
李蓉煮上了粥,切了咸肉,一会就吃白粥配咸肉。
王良田也没回去继续睡,就在厨房坐着,等到鸡叫第一声,家里除了仨孩子都起来了。
“粥都煮好了?”
李霜霜还想着鸡叫第一声就起,她起来做饭,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再去。
“几时起的?”
李蓉摇摇头,她哪知道几时,反正现在粥已经不烫嘴了,咸肉就等他们起床下锅了。
王良河收拾好自己也来了厨房:“都起了?我去把大宝二宝叫醒,李蓉蓉,你叫丫头。”
昨天早上就是早起,昨晚李蓉让他们早早就睡下了,今早叫起倒也还顺利,没闹。
一家人看他们三个喝粥,其他人没吃,太早了,还有点吃不下去。
王良河:“今天是鸡叫第一声醒的,看看到学馆是什么时候,如果去的早了,明天再起晚点儿。还有,不用每天做早饭的,师兄说学馆供早饭。”
李蓉真是无语了:“王良河,你今天要不说实话,我肯定捶你。学馆除了一年两次的修金,拜师礼的贽敬,学馆还收什么钱?”
提供早饭午饭的学馆!这钱不太可能是私塾自己掏。
拜师已经蹭了两个人,饭钱也要蹭?没有这样做事的,下次见到人家都无地自容。
“老实说!”
来自大哥和李蓉蓉的双重压力,王良河淡定喝完最后一口粥:“饭钱,一人一个月一百五十文,我在书院谋了一职不要钱,空了去教孩子读书,我用我的的劳力换他们三个吃饭不过分吧?”
“真的?”
“真~比珍珠还真。”
才一天,李蓉真是被他瞒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