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溜达呢？”阎埠贵打着招呼，状似随意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哎，你听说没？最近院里好像有点风言风语。”
易中海眼皮都没抬，语气淡漠：“什么风言风语？”
“就是……关于刘海中的。”阎埠贵声音更低了，“有人说，看见他跟许大茂最近走得挺近，经常凑一块儿嘀咕。说什么……以前的‘贰大爷’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办法……重振旗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就这么一听，你也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也不等易中海反应，摆摆手，“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留下易中海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刘海中？想重当“贰大爷”？还拉拢了许大茂？他想干什么？取代我？易中海的心猛地一沉。联想到昨天许大茂莫名其妙跑去跟刘海中吵架，难道……是两人在唱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演戏给我看？
疑心一起，看什么都像是阴谋。
与此同时，于莉也接到了李青云的任务。
她拎着个菜篮子，故意在刘海中下班回家的路上“偶遇”了他。
“贰大爷，下班了？”于莉笑着打招呼，看似闲聊，“今天去街道办结款，好像听见里面有人议论咱们院房子的事呢。”
刘海中本来没心思搭理于莉，但一听到“房子”两个字，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停下脚步：“街道办？议论什么了？”
于莉故作犹豫，压低声音：“我也没听太清，就隐约听到一句，说什么……‘易中海已经找好了张副科长的关系，事成之后，大头肯定是他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她说完，不好意思地笑笑：“贰大爷，我就随口一说，您也别当真，估计是我听岔了。”然后，她拎着篮子翩然离去。
可这话落在刘海中耳朵里，不啻于一道惊雷！
易中海找好了关系？要吃独食？！
联想到昨天许大茂拿着那张莫名其纸条来质问自己，说什么“防着一手”、“想独吞”……难道许大茂说的是真的？易中海早就计划好了，事成之后把他和许大茂都踢开？
“好你个易中海！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算计得够深的！”刘海中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一股被背叛的怒火直冲脑门。
接下来的两天，这个由猜疑和谎言编织的网，越收越紧。
易中海看刘海中和许大茂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警惕。他觉得这两人背着他肯定在谋划什么，每次密谋，他都觉得刘海中话里有话，许大茂眼神闪烁。
刘海中则觉得易中海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虚伪，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他画饼。他开始暗中较劲，在串联其他住户时，故意强调自己的作用和“公平分配”的理念，隐隐有和易中海打擂台的意思。
而许大茂，夹在两人中间，既要应付胡老三的逼债，又要忍受易中海的猜忌和刘海中莫名其妙的“拉拢”，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他看谁都觉得可疑，看谁都觉得想害他。
第三次密谋，在易中海家昏暗的房间里进行。
气氛早已不复最初的“同仇敌忾”，而是充满了诡异的沉默和相互试探。
“老刘，后院钱家那边，你到底谈得怎么样了？”易中海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质问，“我怎么听说，钱家婆娘好像又有点犹豫了？”
刘海中心里冷哼：装！还在装！肯定是想找借口把我踢开！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老易，你放心，钱家的工作我做通了！倒是你，街道张副科长那边……关系到底走到哪一步了？别到时候兄弟们白忙活一场。”
易中海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
“哪能啊！”刘海中阴阳怪气，“你是一大爷嘛，我们当然信你。就是怕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把大家都当傻子耍！”
“刘海中！你把话说清楚！”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
“说清楚？还要怎么说清楚？”刘海中也豁出去了，肥硕的身躯因为激动而颤抖，“你敢说你没打算事成之后自己拿大头？”
“你放屁！”易中海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是听谁造的谣？！”
“造谣？是不是造谣你自己心里清楚！”刘海中梗着脖子。
“够了！”许大茂抱着头，崩溃地大喊一声，“都他妈别吵了！房子！房子！就知道房子！老子都快被债主逼死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狗咬狗！”
易中海和刘海中同时一愣，看向状若疯狂的许大茂。
“大茂，什么债主？”易中海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许大茂自知失言，立刻闭上嘴，眼神躲闪。
刘海中却像是抓住了易中海的把柄，冷笑道：“看吧，老易，这就是你找的好盟友！屁股底下不干净，指不定哪天就把我们都拖下水！”
“刘海中你他妈少血口喷人！”许大茂跳了起来。
“我血口喷人？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债主？欠了多少钱？”刘海中逼问。
一时间，房间里吵作一团，互相指责，揭短，谩骂……脆弱的联盟在猜疑链的侵蚀下，彻底分崩离析。
而在后院，李青云平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如同欣赏一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剧。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
“差不多了。”
他拿起最上面一叠“照片”——那是利用系统技术生成的，清晰得如同实物摆在眼前。
“易中海。”李青云将照片推到桌子中央。
上面赫然是那本秘密账本的关键几页，易中海那工整却丑陋的笔迹，以及何雨水被迫按下的手印，纤毫毕现。
“克扣何雨水生活费及抚恤金，前后共计七百八十四块三毛。白纸黑字，他自己记的账，赖不掉。”李青云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
傻柱死死盯着照片上“何雨水”那几个字和那个小小的手印，眼圈瞬间就红了，拳头攥得咯咯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七百多块……雨水那时候才多大……易中海！我操你祖宗！！”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
于莉赶紧按住他：“柱子！冷静点！听李干事说完！”
李青云看了傻柱一眼，继续拿起第二份文件。那是一份整理好的清单，旁边放着几张素描图——是那晚挖出的木盒里物件的还原图。
“刘海中。”李青云的声音带着冷嘲，“利用纠察队职权，诬陷他人，私吞抄家财物——小金佛一尊，首饰若干。这是他埋在后院槐树下的赃物，以及他记录的黑材料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