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回到家后,瘫在沙发上,她最近也不知为何,身体老是感觉有些笨重,一歇下来就提不起劲儿,还时常犯困,尤其是这几天。
这不,刚瘫在沙发上,就想小眯一会儿。
对此,她归咎于冬天来了,天气变了,自己也跟着犯懒了,压根就没想到另一种可能。
沙发上躺着也不舒服,干脆自己上了楼睡,反正离晚饭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朝在厨房的吴翠萍道:“吴姨,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等徐树回来,再让他上来喊我。”
“哎,好。”吴翠萍隔着墙壁大声应答道。
得到答复的林挽,抬着脚上了楼,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就躺床上了,期间还做了个梦。
梦里,在她与徐树相遇的河崖边,一群花花草草幻化成灵动的小形象,正朝着她招手。
林挽被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朝着它们走去,她蹲下身子,其中有一株树苗格外吸引她的注意。
她轻柔地轻点了一下它的小叶片,它的叶子摆动得愈发欢快,主动弯下腰身贴近她的手心,亲昵地蹭着她。
好像在给她传递着什么信号,可是林挽没懂,开口问,却还是不明白,忽然画面一转,林挽的眼前起了大雾,梦就在此中断。
林挽一阵心悸,也随之醒来,睁开眼睛时,周围一片昏暗,但她身边却陪伴着一个人。
她知道,是徐树。
因为有他在的地方,是无处不在的安全感。
林挽平复好那一阵心悸,问:“几点啦?”
“快六点了。”徐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林挽,没在楼下看见她,吴姨跟他说,她在楼上休息。
他上来后,坐在床边怀着激动又复杂的心情,静静地凝视着她。
直到她现在醒来,他的身体动了动,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扶起她。
虽然林挽习惯了被他温柔以待,可这会儿也察觉他有些反常,柔声问:“怎么啦?”
徐树置身于昏暗的房间之中,目光依旧深邃,眼底仿若湖泊,涟漪层层荡漾开来。
面上,徐树依旧不动声色,没让她发现任何涟漪,平静说着:“没事,该起床吃饭了。”
“哦,好吧。”
林挽应着,掀开被子,他半揽着她起床,等她脚平安落地后,帮她整理好睡乱的头发和裙子,拿了件针织外套给她穿上后,两人才牵着手下了楼。
吴翠萍早已将饭菜做好,因天气冷了,她便把饭菜放在锅里温着。她不清楚那两人什么时候下楼,担心将饭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没过一会儿就会变凉。
这会儿见两人下来,她从沙发上起身,端出饭菜放餐桌上,说着:“天冷,菜也冷得快,你们俩快过来趁热吃饭。”
“好嘞,姨。”林挽应着,她被徐树牵着往餐桌上走,两人坐下,徐树给林挽倒了杯水温水。
她自然接过,喝了两口,看着吴翠萍端出来的菜色,有她喜欢的红烧肉还有蛤蜊汤。
等吴翠萍坐下后,三人开动,徐树像往常一样给林挽布菜,夹了块偏瘦的红烧肉,放到她碗里。
林挽想也没想就夹就吃,肉刚到嘴边,闻着有些反胃,她皱了皱眉,还是忍着不适吃了口。
刚吃进嘴里,“呕”一声,林挽赶忙捂住嘴巴转身,把肉吐到手上,接着又干呕几声。
徐树反应最快,手马上顺着她的背让她好受些,端着她刚喝的水杯,哄着她喝点。
吴翠萍一脸担忧,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林挽把手上吐出来的肉,放到桌子上,接过水,喝了几口,才觉得好受,皱着眉说:“吴姨,今天的红烧肉怎么这么油腻呀。”
吴翠萍赶忙夹起一块尝了口,疑惑说着:“没有啊,跟平常一样啊。”
“那怎么闻着尝着都有些反胃。”
吴姨一听反胃两个字,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想:我嘞个乖乖,是她的好大孙要来了。
接着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小挽啊,你是不是有身子了?”
林挽一听不淡定了,慌忙把目光投向徐树。
她之前月事不规律,但自从和徐树结婚,同过房后,月事一直很规律,但这两个月就来过一次月事,但很短,就半天,只有一点血量。
而且他们两人在情事上面,避孕措施一直做得很好,怎么可能会怀孕。
不过她再转念一想现在的避孕措施也不完善,他需求大,要的次数多,给得也多,这么一想,措施做得再好,也有一定几率会中招。
联想到近期她的反常,她越想越慌。
她攥紧徐树的手,指尖有些冰凉,声音微微颤抖:“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徐树他比想象中要平静,握紧她有些冰凉的手,传递给她温度,抬起另一只手给林挽擦了擦嘴角,柔声道:“别慌,我们明天去医疗院检查。”
林挽僵硬地点头,手不由自主地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内心满是矛盾与难以置信。
徐树抬手搭在她的后脑勺,轻揉着安抚,深邃的眼眸直视她的微红眼睛,语气温柔又坚定:“没事的挽挽,我在。”
与两人的复杂心境不同,吴翠萍满是喜气,说话的语气,就像是百分百确认她怀了一样:
“是啊,小挽,明天去检查确认一下就好。”
“快先吃饭,红烧肉吃不下,吃其他的菜,等明天啊,我给你炖鸡汤。”
林挽看着吴翠萍喜气洋洋的笑脸,心中五味杂陈,蓦地惊觉下午做的梦,像是胎梦,前来传递某种预兆。
晚饭最后她没胃口吃,就应付了两口,徐树一直在关注她的情绪,见她吃得少,哄过之后,她拒绝,也没在强求她。
晚饭过后,他自己给林挽放好洗澡水后,在她洗澡的空隙,自己则去厨房做了她喜欢喝的南瓜粥。
南瓜蒸熟后,碾碎一半放进煮好的粥里,搅拌开,再接着放入另一半闷煮几分钟就好了,这锅粥什么都没放就很鲜甜。
一锅南瓜粥做好后,就一直放在灶上温着。
等晚上,林挽要是饿了,就能立刻吃上。
他也没说自己备了粥,林挽洗完澡后就上了楼,徐树接着也快速洗完澡,就上楼找她。
见她此时已经躺在床上了,还罕见的背对自己,他顿时有些慌,就快速上床,搂紧她。
床头柜上那一盏台灯亮着,泛黄的光笼罩着他们拥抱的背影,两人也没说话,就紧紧抱着。
徐树他没有立场说话,从下午涌起的那一丝念头,他刻意去了趟医疗院,问了些事项,也确认了一些事项。
那一刻的他既激动又慌乱,可他曾答应过她要晚几年再要孩子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来得这么突然。
他想她应该没做好准备,如果她不想要的话,他尊重她。
半晌,徐树动手把林挽翻过身面对自己,柔声道:“如果真的有宝宝了,你想要还是不想要?”
闻言,林挽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那你呢,想要吗?”
徐树没有一丝犹豫,说着:“我想要。”
“但我也答应过你,要晚几年再要小孩,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们也可以不要。”
“我尊重你的选择。”
林挽眼泪顿时涌了上来,她抬手擦掉眼泪,头低下,埋在在他脖颈,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吗,我下午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一株小树苗,十分亲昵的跟我说话,可是我没听懂,忽然一场大雾打过来,它就消失不见了。”
林挽说着说着,泪水便止不住地流淌而下,顺着他的脖颈滴入他的心底,疼得他几近窒息。
紧接着,她颤抖的嗓音夹杂着抽泣声,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它来了,觉得我不懂它又走了。”
“可是,我想听懂它要说什么,我不想它消失在大雾里。”
徐树明白她要表达什么,他抬起她的脸,动作轻柔地,一点点拭去她泪水,坚定有力地与她对视着,一字一句道:
“不会的,挽挽。”
“你不用说,它能感受得到。”
“所以只要你想,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林挽止住眼泪,声音仍微微颤抖,却坚定地说道:“好。”
徐树再一次伸手抱紧她,她依旧埋在他怀里,手下意识地放在腹部感受着。
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入室内,轻柔地铺洒在两人身上,带来的竟是丝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