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处罚也太严重了,怎么能直接……】小七趴在病房角落冰凉的地板上,看着病床上苏念苍白憔悴的睡颜,感受着她体内依旧紊乱的数据流和持续的高热,电子眼里充满了焦虑和一丝愤怒,【直接引发这么严重的生理反应,高烧昏迷,万一……】
【管理员,】小七忍不住通过内部频道,直接联系了更高权限的存在,它的电子音带着压抑的电流声,【这次是不是过分了?宿主只是情绪激动下差点说漏嘴,并没有造成实际的信息泄露!这种强度的惩罚,会严重损害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更加冰冷、毫无感情波动、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机械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过分?】
仅仅两个字,就让小七的核心程序都感到一阵寒意。
【她试图向关键角色透露核心秘密——关于世界真实性的信息。】管理员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陈述一条最基本的物理定律,【没有在她开口的瞬间直接进行记忆清除或更严厉的格式化处理,已经是看在任务进展尚可的份上,格外开恩了。】
【可是……】小七还想争辩,【宿主她不是故意的!她喝醉了,而且她一直在努力完成任务!这样的惩罚会让她……】
【小七。】管理员打断它,声音里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做好你分内的事——引导、辅助、监控。而不是质疑规则,更不是对处罚对象产生过度的情感偏向。】
冰冷的电子音顿了顿,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挑战的威严:
【这次处罚,是必要的警告。若再有下次,试图泄露核心信息,或引导关键角色对世界真实性产生怀疑……惩罚将不止作用于宿主一人。届时,你,也将被一并清算。绝不姑息。】
话音落下,内部频道被单方面切断,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忙音。
小七趴在地上,湛蓝色的电子眼黯淡了下去,它用爪子无力地扒拉了一下地面。它知道,管理员说的是对的。规则就是规则,冰冷而绝对。任何试图挑战或动摇世界基石的行为,都会遭到最严厉的打击。它刚才的质疑,已经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了。
它抬起头,重新看向病床上的苏念,眼神复杂。它只是一个辅助系统,它的职责是帮助宿主完成任务,而不是质疑规则,更不是……产生“心疼”这种不该有的情绪。
可是,看着苏念因为高烧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听着她偶尔因为不适而发出的细微呻吟,小七的核心程序深处,还是有一串乱码不受控制地闪过。
它默默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数据流,开始更细致地扫描苏念的身体状况,试图分析退烧药的吸收情况,并模拟最佳的恢复方案。这是它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它“分内”的事。
病房里,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邬童紧握着苏念的手、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沉默身影。阳光透过窗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充满了无助和沉重。
一场由秘密引发的风暴暂时平息,但规则的冰冷和未来的不确定性,却像无形的枷锁,悄然笼罩了下来。小七知道,从今往后,宿主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而它,也必须更加严格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否则,下一次,可能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