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撕开身上昂贵的定制西装,露出了胸口处紧贴皮肤的一枚金色令牌。令牌造型古朴,中央刻着古老的“财神令”三个篆字,散发着浩瀚而正统的财神本源神力,但这神力此刻却被一股浓稠如墨的贪婪意志所侵蚀、驱动。
“这是你逼我的!李修罗!”财神眼中满是疯狂与绝望,他咬破舌尖,一口蕴含本命神元的精血喷在财神令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用这财神本源,引动人间所有贪念,让你尝尝被无穷财富欲望吞噬、同化的滋味!在绝对的财富洪流中沉沦吧!”
“财神令,万财归宗,欲海噬神!”
令牌被彻底激活的瞬间,光芒万丈!不仅整座申城的财富气流,乃至更遥远地方,只要存在“财富”概念的地方,都被引动了一丝本源贪念,化作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流,以前所未有的疯狂态势,朝着餐厅内汇聚而来。李修罗顿时感觉周身的空气变得粘稠、沉重如铅汞,无数比发丝更细、蕴含着世间无数人贪婪念头的金色丝线,从虚空中渗透出来,缠绕在他的四肢、躯干甚至神识之上,试图将他拖入那由无尽财富欲望构成的深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手背的皮肤竟然开始浮现出淡淡的金色斑块,并且有向着全身蔓延的趋势,一种对财富的渴望、占有的冲动,开始如同魔音般冲击他的神智。
“放弃抵抗吧,李修罗!”财神的身影在金雾中若隐若现,声音带着蛊惑与得意,“看到了吗?这就是财富的力量!世间最本质、最强大的力量!只要被它沾染,就没有谁能真正摆脱!归顺于我,我可以分你一半的财富权柄,让你成为这神域之内最富有的神明,享有无穷资源,甚至……超越那些老家伙!”
李修罗咬紧牙关,额角青筋隐现,强行运转体内最本源的神力,抵抗着财富欲望的侵蚀与同化。他想起了林薇在楼下抬头时眼中那纯粹的恐惧与无助,想起了新闻图片里在断壁残垣旁哭泣的孩童,想起了人间无数百姓因财富被掠夺而陷入的绝望深渊。“财富的力量……”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在餐厅内滚动,“从来都不是用来吞噬自我、奴役他人的!它的意义,在于流动,在于创造,在于守护世间应有的秩序与希望!”
他猛地抬头,眼中银白色神光爆射,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修罗剑意,万法不侵,守护本心!”
“轰!”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精纯、更加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力从他体内爆发开来,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瞬间将缠绕在他身上、试图侵蚀他神体的所有金色贪婪丝线震得寸寸断裂、蒸发殆尽!
他双手握紧修罗剑,将周身澎湃的神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剑身变得灼热、透明,仿佛由纯粹的光与法则构成。“财神,你看清楚了!这才是财富在人世间,真正应该留下的印记!”
他怒吼一声,高举光芒万丈的修罗剑,朝着那悬浮在财神胸前、作为一切灾难源头的财神令,决然斩下!
剑光与财神令碰撞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只有一片极致的、纯粹的金色光芒无声地扩散,吞噬了整个餐厅,吞噬了窗外的一片天地。在这片光芒中,无数关于财富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自动浮现、流转——
有古丝绸之路上的驼队,商人们诚信交易,互通有无,带来繁荣;有近代企业家在获得成功后,慷慨解囊,捐建学校、医院,福泽乡里;更有无数普通的升斗小民,靠着勤劳的双手,日复一日的辛勤工作,终于攒下第一笔属于自己的积蓄时,脸上那满足而充满希望的笑容……
“看到了吗?财神!”李修罗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穿透了金色的光芒,直接敲击在财神逐渐迷失的神魂之上,“这才是财富流转于人间的真正意义!是诚信,是责任,是希望,是创造美好生活的工具!而你,早已被无止境的贪婪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财神最初的职责,扭曲了财富存在的本质!你,不配再执掌此令!”
财神怔怔地看着那些流淌而过的记忆碎片,眼中疯狂稍褪,闪过一丝迷茫与追忆。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被册封为财神之时,行走于初具文明的人间,看到部落间因以物易物而笑容满面,看到市集因公平交易而繁荣昌盛,那时他心中充盈的,是守护这份生机与希望的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