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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璠心思更细,隐约察觉到什么,试探着问道:“父亲,可是觉察到有何不妥之处?”

徐阶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虎口,缓缓道:“你方才所言,切中要害。此事,确实不对劲。”

“高拱是纯粹冲着报复我徐家来的,但海瑞不同,他此番是为巡查盐政、清理税赋而来。”

“我们已然让出两成利益,他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当众杀我徐家的人立威……此事,越想越不简单。”

徐璠顺着思路猜测:“或许……海瑞也是欺软怕硬之辈?

听闻他放回了万浩的妻弟和魏国公世子,对曹尚书、宣城伯家的人也未动分毫。

独独对我徐家……莫非是挟带私怨,借机报复?”

他指的“旧怨”,自然是当年徐家发动士绅百姓、指使言官弹劾,最终促使内阁将海瑞罢官赶回琼州老家那段公案。

若易地而处,徐璠觉得自己掌权后,也必定会找回这个场子。

徐阶瞥了长子一眼,摇了摇头:“海瑞此人,与你等不同。

他或许固执偏激,但在公务上,向来对事不对人,极少掺杂个人喜恶。”

“更何况,他已连杀两名七品盐课司副判、三名八品盐课知事,前日更行文南直隶刑部,请求将二十余名不入流的盐场大使、副使明正典刑。”

“若无内阁默许乃至授意,他断不敢如此大开杀戒。但……内阁似乎不太可能给他这般先斩后奏、便宜行事的权力。”

众人都清楚,海瑞南下名为巡盐,实为“抢钱”。

既然徐家这边已经“让利”,对方不收钱反而继续杀人,这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更奇怪的是,南直隶刑部对此几乎是照单全批,不过十来天功夫,已有数十名盐政官吏人头落地!

徐璠苦思半晌,仍不得要领,更不明白此事与那新出的报纸有何关联,只得闭嘴,静候父亲解惑。

不多时,徐琨抱着一沓报纸回来:“父亲,最新的只到十二月初一,后续的尚未运抵南直隶。”

徐阶微微颔首,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接过报纸,一期期仔细翻阅起来。

他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不是在读市井小报,而是在研读关乎身家性命的枢密文书。

趁着这空隙,徐璠低声向弟弟解释了方才与父亲的谈话内容。

徐琨听罢,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仗着有高拱在南直隶给他撑腰吗?”

“哼!一个堂堂前首辅,靠着盗取平息俺答的军功封爵,自甘堕落!”

“一个微末小官,不顾妻儿老小,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所谓‘天下苍生’,自欺欺人!”

“两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徐璠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力感:“哎,高拱这是借致仕之机,换来的最后一击,挟势而来,实在不好招架啊。”

他想起当年父亲致仕时,也能向穆宗提条件,将高拱赶出京城。

如今轮到高拱致仕,其反戈一击,自然也是雷霆万钧。

两兄弟正低声议论着,忽见徐阶身体猛地一僵,手中那份报纸被他死死攥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下一刻,他竟将报纸狠狠揉成一团,面无表情地扔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膝盖,试图抑制住那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

“父亲?”

“大人?!”

兄弟二人大惊失色。徐璠连忙上前拾起纸团,小心展平,急声问道:“父亲……您……您发现什么了?”

徐阶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竟一时未能发出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咬紧牙关,才稳住心神。

徐璠不明所以,低头看向那份引得父亲失态的内容。

徐琨也凑了过来,跟着念出声:“……户科都给事中贾待问、御史胡涍,谶纬乱政,有不臣之心,于十一月二十九日……明正典刑。”

念完,徐璠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徐琨看着父兄剧变的脸色,仍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道:“这事……不是早就定罪了吗?有何可惊讶的?”

徐璠语气僵硬,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冰碴:“是早就定罪了……但,马上就要改元万历,依例将大赦天下了!”

徐琨至此终于反应过来,惊愕道:“他们……他们是赶在大赦之前杀人?!内阁……内阁怎敢如此?!”

徐阶心境本已翻江倒海,见幼子仍如此愚钝,终于勃然作色,须发皆张:“内阁?!你到现在还以为是内阁?!”

“内阁敢这样不经三司会审,直接处死言官?!”

“内阁能无视南直隶五十三道为二人求情的奏疏?!”

“内阁会抢在新帝登基、万象更新的大赦前夕杀人,不给半点转圜余地?!”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向墙上那幅他每日恭敬朝拜的世宗皇帝御赐画像!

“砰!”茶水顺着画像淋漓淌下,污损了明黄色的绸缎。

徐阶愤然起身,用拐杖指着北方,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颤抖:“是皇帝!是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小皇帝!”

“是那个十一岁的黄口小儿!他要杀我!他把我们这些人,都当成了养肥待宰的猪!”

两个儿子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失态吓得瑟瑟发抖。

徐璠反应快,连忙上前想搀扶住老爷子,将拐杖塞回他手中,生怕他气急攻心。

徐阶一把推开他,手中拐杖重重顿地,指节紧握得毫无血色。

他用力闭上眼,试图压下眼中翻腾的怒火与深沉的恐惧。

贾待问和胡涍,皆是南直隶乡党在朝中的喉舌与先锋。

此二人被迅速处死,传递出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信号——中枢整顿南直隶的决心,坚如磐石,无可动摇!

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份决心究竟来自何方。

徐阶在内阁经营多年,太了解那里的游戏规则。

内阁办事,若遇到的压力超过某个阈值,无论首辅个人意愿如何,最终必然走向妥协。

但若这压力来自皇帝……尤其是展现出如此果决狠辣手段的少年皇帝……

徐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心沉入了无底深渊。

徐琨仍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父亲是说……皇帝?

可……可外面不都传闻,如今是张居正大权独揽吗?”

“前几日我还听说,皇帝都被张居正赶出了乾清宫,搬到西苑去住了……”

徐璠悄悄拉了拉弟弟的衣袖,徐琨疑惑抬头,正对上父亲那几乎要噬人的可怕眼神,顿时噤若寒蝉。

徐璠此刻却已想通了关窍。

尽管仍觉匪夷所思,但将诸多线索串联起来,反而愈发觉得合理。

“难怪……”

“难怪张居正明明与海瑞政见不合,内阁却仍给予海瑞如此大的权柄,原来是皇帝在背后施压!”

“难怪魏国公世子徐维志被放回后,整个魏国公府立刻大门紧闭,谢绝访客!”

“难怪南京守备太监张鲸,是带着御马监的精锐前来上任!”

“前首辅高拱、漕运总督王宗沐、钦差巡抚海瑞、南直隶籍官员王锡爵、南京守备张鲸、总兵陈王谟……”

徐璠越数脸色越白,“不知不觉间,皇帝竟已将这些人全都调到了关键位置!这是……这是要对我们南直隶,痛下杀手啊!”

“何至于此?我徐家何至于让皇帝忌惮至此?!”

徐璠喃喃自语,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徐家看似势大,根系遍布江南,但在皇权这柄至高无上的利剑面前,任何单个的世家大族,被拎出来时,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何至于此啊?!

徐阶田产虽多,但那大多是乡民“自愿”投献,或是“公平”置换而来!

譬如那孙五,当年可是主动将价值一千五百余两的田产,“献”与徐家。

徐家也未曾亏待他,立刻赐其姓徐,收为“家人”,这难道不是互惠互利吗?

如此,孙五一家既可免除繁重赋役——徐阶作为前首辅,享有优免额度自是常情,还从徐家借得两万余两白银,用以开设典当铺谋生。

只需按月偿还,不出三十年便能还清债务,天下还有比这更仁厚的东家吗?

虽说投献之人身故后,其田产铺面依惯例归主家所有,但百姓不也得了徐家庇护,享了半生安宁吗?

若真如海瑞所言,是与民争利,松江府的百姓,又怎会对投献徐家趋之若鹜?

朝廷为何不想想,是不是你们朱家皇室大修宫苑,挥霍无度,才导致税赋沉重,百姓不得不寻求庇护?

他徐家利国利民,如今反倒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难道朝廷府库空虚,就要用这等劫掠臣民的方式来填补吗?!

简直岂有此理!

徐琨仍试图安慰:“父亲,会不会是您多虑了?毕竟……那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话未说完,徐阶手中拐杖已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他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老爷子须发戟张,怒吼道:“跪下!”

徐琨吃痛,不敢再多言,委屈地跪倒在地。

徐阶气得浑身发抖,苍老的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激烈:“为父教过你多少次?!

与人合作,当料人从严;

与人对峙,须料敌从宽!

你都四十岁的人了!

还是这般纨绔心性,何时才能长进?!”

“你把报纸捡起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小皇帝写的什么‘善恶论’!好好看看上面吹捧的‘君臣相得’!”

“再看看报纸上是如何给贾待问、胡涍盖棺定论的!”

“这已然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日月早报》就是皇帝的喉舌!你还在问‘哪有这样的十一岁’?!”

“是不是天下人都该像你这般蠢笨如猪?!”

“你知不知道,隔壁苏州府的申时行,十四岁中秀才,二十六岁中状元,如今三十七岁已执掌吏部,眼看就要入阁!”

“皇帝要杀我!我徐家大难临头!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担起事来!”

徐琨被骂得抬不起头。

徐璠连忙在一旁劝慰:“父亲息怒,眼下当务之急,是商议出应对之策,您千万保重身体。”

他背后悄悄打了个手势,让徐琨跪远些,别再触霉头。

恰在此时,徐阶幼子徐瑛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无视了跪在地上的二哥,急声道:“父亲!知府宋之韩又来了!”

徐阶此刻脸上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静,只是眼神依旧冰冷:“这次,他又耍什么花样?”

徐瑛连忙回禀:“他……他拿着盖有陛下玉玺、内阁、吏部、户部大印的文书,声称要……要为定安伯高拱,‘赎买’一万亩良田!”

徐璠闻言,心底陡然升起一丝希望。

一万亩田,虽然肉痛,但比起徐家庞大的田产,并非不能接受。

此前本就划出两万亩准备给高拱,只是那厮没要。

如今内阁(他仍习惯性地认为是内阁主导)既然不是要求全部退还,而是“赎买”,难道是想大事化小,选择和解了?

而且居然还肯出银子“赎买”,这似乎是在释放善意……

他忍不住追问:“赎买?作价多少?”

徐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仿佛便秘一般,涨红了脸才艰难吐出:“六……六百九十八两二钱……另加四个铜钱……”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兄长和父亲的脸瞬间涨红,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徐瑛硬着头皮继续道:“还有……宋之韩说,以此为名目,为防止田亩产权纠葛不清,要先……丈量我徐家所有田亩!”

这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徐璠身为长子,再也无法坐视,猛然转身:“我出去会会他!看他一个空头知府,能奈我何!”

府衙不过几十号差役,而徐府名下、与徐府利益相关的“家人”遍布华亭,乃至半个松江府!

真要闹起来,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府衙淹了。

他并非要硬碰硬,而是深知,若皇帝真有意动徐家,

反而更要展现出徐家的实力和影响力,让对方知道徐家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毫无反抗能力的肥猪,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打出统战价值”的道理,在上次穆宗皇帝意图对徐家动手时,他就已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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