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我们约定的比赛，龙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略显嘈杂的球场。正准备散去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同样姓越前的一年级生身上。
清风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转身看向龙马。夕阳的余晖勾勒出龙马倔强的侧脸，那双猫眼里燃烧着不容错辨的战意。
“现在？”清风平静地问。
“就现在。”龙马压了压帽檐，语气斩钉截铁，“你不会是怕了吧？”
这明显的激将法让旁边的桃城忍不住“噗”了一声，但立刻被大石用眼神制止了。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清风的回答。
清风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扫过龙马——比起一天前因为乾汁而虚弱的模样，此时的龙马虽然额上还带着训练后的汗水，但眼神明亮，气息平稳，身体状态显然已经恢复，甚至因为最近的加练和沉淀，隐隐多了一份之前没有的沉稳。
“好。”清风简短地应道，将刚刚收拾好的球拍袋重新放下，“请多指教。”
“哇！要打了要打了！”菊丸英二第一个跳起来，兴奋地抓住大石的胳膊，“小不点和小清风的正式对决！”
不二周助微笑着拿出手机：“看来得给家里打个电话，晚点回去了。”乾贞治早已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秒表，镜片反光得厉害：“数据收集绝佳时机！两人经过几天基础强化训练后的状态对比……”
手冢国光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环抱双臂，走到场边的长椅坐下，显然打算观战。部长的这个举动更是让其他队员都留了下来，自发地在球场外围成一圈。
球场很快被清空。龙马和清风各自站在底线后方，做着简单的热身。
龙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有些加速的心跳。最近，他不仅在加练基础，更在反复思考与清风上一场比赛的每一个细节。清风那种化解力量的技巧，那种精准到可怕的控球，还有那诡异的“柳絮”发球……他知道自己必须有所改变。
“这次，我一定要看穿你。”龙马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如鹰。
清风则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他轻轻跳跃了两下，感受着脚下场地的弹性，呼吸平稳悠长。对于这场约定的比赛，他同样有所期待。他想看看，这几天的沉淀和团队氛围的变化，能让这位天赋异禀的“弟弟”成长多少。
“猜先。”裁判由自愿担任的大石秀一郎接过。
硬币落下，是龙马的先发权。
他站在发球线上，拍打着网球，目光紧紧锁定对面的清风。他没有再选择标志性的外旋发球，而是抛球、屈膝、蹬地、挥拍——一个标准而快速的平击发球，直扑清风的反手位！
这个选择让场边响起一阵轻微的讶异声。谁都以为龙马会一上来就用外旋发球抢占先机。
清风脚步敏捷地横向移动，反手稳稳地将球回了过去，落点很深。他同样有些意外龙马的开局选择。
龙马迅速到位，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与清风展开了底线的拉锯。他的回球不再是一味追求力量和角度，而是增加了更多的控制和变化，时而带上旋，时而又切一板浅球，试图打乱清风的节奏。
“哦？改变策略了。”不二饶有兴趣地点评，“不再强行进攻，而是试图掌控比赛的节奏。”
乾贞治飞快记录：“越前（龙马）战术调整明显，试图避免陷入对方擅长的防守反击节奏。”
清风敏锐地察觉到了龙马的变化。他依旧以不变的应万变，用精准的落点和恰到好处的旋转与龙马周旋，但眼神中多了一丝认真。龙马的成长速度，确实超出他的预期。
比分交替上升，两人都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1-1，2-2……
当比分来到3-3时，轮到了清风的发球局。他使出了“柳絮”发球。
网球带着飘忽不定的轨迹飞向龙马的场地。然而，这一次，龙马没有像上次那样被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球的旋转，脚步提前开始移动，在球弹起后轨迹变化的瞬间，他已然调整到位，一个精准的反手切削，将球回了过去！
虽然回球的力量不大，但成功过网，并且落在了底线附近！
“打回去了！”桃城惊呼。
“看来龙马这几天没少研究怎么接这个发球。”大石欣慰地说。
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迅速上网，轻松截击得分。但这一分，已经证明了龙马的进步。
比赛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龙马开始逐渐加大攻击力度，但他不再是无脑的猛攻，而是将力量与控制结合得更好。单脚小碎步的使用更加频繁，让他的移动覆盖范围更大。
而清风，也终于开始展现出他除了防守之外的另一面。在龙马一记势大力沉的抽击球直奔角落时，清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步而至，并非卸力，而是手腕一抖，打出了一记反向的、带着强烈侧旋的直线球！
网球如同利箭般擦着边线飞出，在龙马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落地得分！
“15-40！”
这一球，速度快，角度刁，旋转强，与之前那种温和的防守风格截然不同！
场边一片哗然。
“刚才那球……好快！”菊丸瞪大了眼睛。“不仅仅是快，旋转也很强烈。”不二的表情严肃了些，“看来，清风君并不只会防守呢。”
乾贞治的笔几乎要飞起来：“攻击性数据出现！反向侧旋直线球，速度A，旋转S，精准度S！隐藏攻击模式？！”
龙马看着地上那道清晰的球印，抿紧了嘴唇。他意识到，清风之前与他和与不二学长的比赛，可能都未曾尽全力。
“还差得远呢……”他低声说，眼神却更加炽热。这样的对手，才值得他全力以赴！
他深吸一口气，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过来。无我境界的门扉，正在被轻轻叩响。
清风也感受到了龙马身上气息的变化，他持拍而立，眼神终于不再是完全的平静，而是燃起了一丝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时的微光。
这场兄弟之间的对决，此刻才真正进入了高潮。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这片充满无限可能的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