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茗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酒店的旋转门。
那辆的黑色辉腾，已经无声地等候在门廊下。
副驾驶的男人先一步下车，为黎栖庭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黎栖庭弯腰坐了进去，伍茗也跟着坐到了他的身侧。
车门关上，将酒店外喧闹的城市声隔绝。
车辆平稳地启动，汇入了b市拥挤的车流。
“天青科技是b市近五年崛起的龙头企业，主营业务是人工智能和生物芯片。”
黎栖庭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创始人张远山是技术派的代表人物，行事风格比较低调，但野心不小。他们这次邀请我们来，主要是想展示他们最新的城市安防AI系统，‘穹眼’。”
“我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有意向参与他们的下一轮融资。”
黎栖庭继续说，他像是在对伍茗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梳理思路。
“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小杀手转过头，认真的点头，表示赞同老板的话。
虽然她什么都听不懂。
车子在科技园区的一栋银灰色大楼前停下。
大楼的设计充满了未来感，几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人已经等候在大楼门口，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车门被拉开。
黎栖庭整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迈步下车。
那一瞬间，他身上那种属于学生的斯文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训练有素的沉稳。
“张总，久等了。”
“哪里哪里，黎总能莅临指导，是我们天青的荣幸。”
为首的男人立刻迎了上来，热情地伸出手。
黎栖庭与他握了握手。
“这位是我的特助，伍茗。”他侧过身，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张总的视线在伍茗身上停留了一瞬，看到她那一身利落的装扮和没什么表情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伍小姐，你好。”
伍茗点了下头。
一行人走进了天青科技的总部大楼。
内部的设计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开阔明亮，白色的主色调，点缀着蓝色的灯带。
“黎总，这边请，我们先去参观一下我们的核心研发区。”张总亲自在前面引路，热情地介绍着。
他们穿过一片开放式的办公区，又通过一道虹膜识别的闸机，进入了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
走廊两侧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玻璃后面，一个个独立的实验室里，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
黎栖庭走在张总身边，认真地听着他的讲解，时不时会提出一两个专业的问题。
伍茗跟在他们身后半步的距离，视线快速地扫过整个环境。
走廊每隔十五米就有一个广角摄像头。
天花板上有红外线感应器和烟雾报警器。安保人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起来很严密。
她默默记下了消防通道和紧急出口的位置。
他们最终来到了一扇巨大的合金门前。
张总在门边的识别器上验证了指纹和虹膜，合金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b市沙盘模型，上方悬浮着无数全息投影的数据流。
四周环绕着一整圈的巨大屏幕。
“……‘穹眼’系统的核心，在于它的预测性分析模块。”
张远山指着屏幕，上面显示着复杂的城市数据流模型：“它不只是被动记录，而是能通过对海量数据的实时分析，提前预警潜在的公共安全风险。”
屏幕上，一个演示动画开始播放。虚拟城市的某个街区，人流数据的一个异常波动被系统捕捉，标记为红色。
几秒钟后，那个区域发生了一起虚拟的抢劫事件。
“我们的算法，可以将预警的准确率提升到87%。”
张远山的声音自信。
黎栖庭仿佛是专注地看着屏幕，若有所思的点头。
时间指向十点五十分。
伍茗向前走了一步，往男人身侧凑了凑。
黎栖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打断了正在介绍系统云端架构的张远山。
“张总，我对你们‘穹眼’的能耗控制很感兴趣。可以看一下你们的冷却系统和备用供电设施吗？”
这个请求有些突然，也偏离了原定的参观路线。
张远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当然没问题，没想到黎总你对这些硬件细节也这么感兴趣。”
他看向一旁的助理：“小林，你带黎先生过去看看。”
黎栖庭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那两名保镖。
“你们在这等。”
二位保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黎栖庭又瞥了一眼伍茗，然后跟着小林走出侧门。
伍茗立刻跟上。
侧门后是一条铺着地毯的安静走廊。
小林在前面领路：“数据中心在负二层，需要通过专门的电梯……”
她的话还没说完，黎栖庭突然停下脚步，他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林助理，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低血糖。”
他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有些苍白。
“旁边有休息室吗？我想稍微休息一下。”
小林立刻露出了关切的神情：“有的有的，就在前面。需要我帮您叫医生吗？”
“不用，谢谢。”
黎栖庭摆了摆手：“让她陪着我就行。”
他指了指身后的少女。
小林将他们带到一间小会客室门口，刷卡开了门。
“黎先生，您先休息，有任何需要随时按墙上的呼叫铃。”
黎栖庭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小杀手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房间里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茶几。
黎栖庭没有坐下，他转身看着伍茗，做了一个手势。
伍茗了然。
她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秒。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
“这里的监控，在五分钟内会循环。”
黎栖庭干练的从沙发下拿出一个准备好的塑料袋，里面是两套简单的电工服。
想必他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伍茗确认附近彻底没有人后，转过头：“是要换衣服吗？”
男人点了点头。
“五分钟内换好。”
他又补充了一句：“替换后的衣服，也会有我的人来处理。”
“好。”
“……”
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