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们说的都对，多谢大家关心。”
陈瑾拿过那瓶冰水，拧开，直接灌下去了半瓶。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那股火辣的灼烧感。
他把瓶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吃完宵夜，店里的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李叔在后厨哼着小曲收拾东西。
陈瑾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时间还早，”他抬头，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伍茗身上，“附近新开了一家清吧，环境不错，我们去坐坐？”
顾晏清放下了筷子，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伍茗同学。”
他开口，声音温和：“去清吧可能有些闹，不如我们就在附近走走？旧城区的夜景也别有风味。”
这个提议既化解了陈瑾的方案可能带来的尴尬，又显得体贴周到，还把所有人都圈了进来。
谢知行叫李叔过来收拾了碗筷，他望向伍茗。
“伍茗…你想看看阿幸吗？”
“阿幸是……？”
顾晏清的声音是恰到好处的疑问。
“一只猫。”
“黑色的，后腿受过伤，现在住在我的宿舍。”
谢知行回答，声音很低。
他没有看顾晏清，视线落在伍茗身上。
“原来是这样，”男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听起来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
三个问题，指向了同一个核心。
酒吧，散步，还是看猫。
伍茗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十五分。
“我要回宿舍。”
空气安静了一瞬。
“行吧。”
陈瑾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站起身，勾着车钥匙：“那祝搭子早点睡咯，我去跑几圈。”
顾晏清也站了起来，他看着伍茗。
“时间确实不早了，明天就是课程周了，大家好好休息吧。”
于是，四人一起走出了牛肉面馆。
陈瑾走在最前面，去开他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跑车。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短暂而尖锐的摩擦声，很快消失不见。
夜风吹过，卷起路边的几片落叶，剩下三人就这样走着。
顾晏清与伍茗并肩走着，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谢知行跟在伍茗的另一侧，身体微微落后半步，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今天的音乐节很顺利，已经收集了三百多个联署了。”
顾晏清接着说：“辛苦了，谢同学。”
“嗯。”
谢知行发出一个音节。
顾晏清的目光又转向伍茗，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也要感谢伍茗同学的帮助。”
他说：“酬劳会在明天上午转到你的账户上，有多两万的奖金。”
伍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对酬劳很满意。
三人走到一个岔路口。
一条路通往F级宿舍区，另一条通往学院中心，可以去往更高等级的宿舍区。
“我该回去了。”顾晏清停下脚步。
他看着伍茗，脸上是平静的微笑。
“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嗯。”少女点头。
男人又转向谢知行。
“联署的事情，我会让陈瑾那边再跟进，你不用担心。”
少年低声应了一句。
顾晏清转身，朝着学院中心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很快融入了路灯投下的影子里。
岔路口只剩下伍茗和谢知行。
夜风更凉了一些。
两人沉默地走向F级宿舍区。
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她今天帮了他很多。
在会场，在面馆。
谢知行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感谢的话说得太多，会显得很廉价。
但，好不容易现在只有他们两人……
“那个……”
伍茗转头看他。
少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阿幸。”
照片上，黑色的猫咪正蜷缩在一个小窝里，旁边放着一个装满猫粮的小碗。
它抬着头，一双的翠色眼睛正对着镜头。
“它已经会用猫砂盆了。”
伍茗看着照片里的猫，点了点头。
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放大图片，仔细看了看猫的后腿。
伤口恢复得很好。
“你养得不错。”她说。
谢知行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
“它很乖。”
“然后…一只猫在宿舍里，可能会有点孤单。”
少年把手机收回口袋，视线落在伍茗身上，又很快移开。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
“这个……”
“我宿舍的备用钥匙。”
“如果你想来看它，或者……需要一个地方待着，可以随时过去。”
他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补充。
“那里很干净的，我每天都收拾，你可以放心。”
“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当然，你不来的话也没什么，也不尴尬。”
谢知行一次性说了很多，像是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钥匙冰凉的金属质感贴在伍茗的掌心。
她低头，看着那把普通的银色钥匙。
材质是普通的铜镀镍。
锁芯结构应该不复杂。
这让伍茗联想到了她刚刚一直在思考的东西。
“谢知行，你打算在A市买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