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正小口喝着汤，忍不住再次抬眼，想偷瞄一眼身旁的帝王。却不料，这次正好撞入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中——宇文渊不知何时已放下了奏折，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偷看被抓个正着，苏晚的脸“唰”地一下红透，慌忙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勺子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宇文渊看着她这副羞窘可爱的模样，唇角笑意加深。他忽然挥了挥手，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都退下。”
“是。”殿内伺候的宫人立刻躬身，悄无声息地迅速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殿门。
偌大的御书房外间，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晚正不知所措，忽然感到手腕一紧，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她惊呼一声，已被宇文渊从绣墩上拉起，下一刻，便跌坐在了一个坚实温热的大腿之上！
“啊！陛下！”她惊呼，手下意识地抵住他胸膛，整个人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这个姿势太过亲密狎昵，远超她用膳时的想象。
宇文渊的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纤腰，将她圈禁在自己方寸之间，低头看着她红透的耳根和慌乱闪烁的眼眸，声音低沉带着戏谑：“苏妃总是偷看朕，是眼前的膳食不合胃口，还是……不想好好吃饭了，嗯？”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阵阵战栗。
苏晚心跳如鼓，被他圈在怀里，浑身都绷紧了，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求饶的意味：“臣妾不敢……膳食很好……陛下……”
“既然膳食好，那便好好用。”宇文渊低笑一声，竟真的伸手拿起她的银箸，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虾饺，递到她唇边，“朕喂你。”
苏晚惊得睁大了眼睛，看着唇边的食物，又看看近在咫尺的、带着玩味笑意的俊脸，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嗯？”宇文渊挑眉，带着一丝催促。
苏晚只得微微张开嘴，小心地咬住了那个虾饺。细嚼慢咽，食不知味。
宇文渊似乎很满意，又陆续喂了她几样小菜和一口汤。整个过程，苏晚都僵硬地坐在他腿上，被他圈在怀里，像个精致的娃娃般被投喂，脸颊的红晕一直未曾消退。
喂了几口，宇文渊忽然低下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致暧昧沙哑的气音低语：
“乖，多吃些……苏妃吃饱了，才有力气……喂饱朕。”
“轰——”的一声，苏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一般，连脖颈都变成了粉色。他……他怎么能……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话！
她羞得几乎要晕过去，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他的怀抱，却被他铁钳般的手臂箍得更紧。
“看来是吃饱了。”宇文渊看着她这副快要熟透的模样，终于低笑着放过了她，松开了手臂。
苏晚如蒙大赦，立刻从他腿上弹起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发颤：“谢……谢陛下……”
宇文渊心情极佳，没再逗她，起身走到书案后坐下，恢复了平日里的帝王威仪，只是唇角依旧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过来，”他朝她招手，“给朕研墨。”
“是。”苏晚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拿起墨锭，垂眸专注地研磨起来，试图借此平复狂跳的心和脸上的热意。
宇文渊则重新拿起朱笔，开始批阅奏折。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墨锭研磨的细微声响和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气氛似乎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弥漫的那丝未散的暧昧与旖旎，却久久不散。
很快，午膳用罢，宇文渊也处理完了手头急件。
他放下笔，扬声唤道：“高敬。”
高公公立刻推门而入：“奴才在。”
“将膳食撤了。”
“是。”宫人们迅速而安静地进来，将残席撤下，动作轻捷，不敢多看多听一眼。
待殿内再次恢复清净，宇文渊看向侍立一旁、依旧有些局促的苏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对高公公淡然吩咐道：
“传朕口谕：苏妃温婉柔嘉，深得朕心，赏——东珠一斛，云锦十匹，赤金头面两套，玉如意一对，珊瑚盆景一座……（列举若干珍玩）悉数送至揽月轩。”
这一连串的赏赐名目报出，连高公公都心下暗惊，这赏赐分量极重，远超寻常妃嫔承恩后的例赏。
然而，宇文渊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高公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另外，”宇文渊语气不变，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让苏妃的贴身侍女，将她平日惯用的衣物首饰、书籍画具等一应物品，收拾妥当，即刻搬来养心殿偏殿安置。”
搬来养心殿？！高公公猛地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养心殿是皇帝寝宫，从未有妃嫔被允许长期居住于此，即便是最得宠的贵妃，也只是偶尔侍寝留宿！陛下这意思，竟是让苏妃常住？！
苏晚也彻底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宇文渊。
宇文渊无视两人的震惊，继续道，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冽：“即日起，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养心殿偏殿，扰苏妃清静。去吧。”
“奴才……奴才遵旨！”高公公压下心中的惊骇，连忙躬身领命，脚步有些发飘地退出去传旨了。
殿内又只剩下两人。
苏晚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有些茫然地看着宇文渊：“陛下，这……于礼不合，臣妾……”
宇文渊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占有欲。
“在朕这里，朕的话，就是礼。”他语气平淡，却霸道至极，“你只需安心住下便是。”
他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寝宫，隔绝外界所有窥探与纷扰，是一种极致的恩宠，更是一种极致的掌控。他要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得清清楚楚，也要让她……彻底习惯他的存在和他的气息。
苏晚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强势，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也无需反抗。这正是她想要的——更近的距离，更多的独处机会。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思绪，柔顺地应道：“是，臣妾……谢陛下恩典。”
宇文渊满意地松开手，指尖在她光滑的下颌上若有似无地又摩挲了一下。
“朕还有些政务，你去偏殿看看收拾得如何了，若有短缺，直接告诉高敬。”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常，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决定只是随口一提。
“是，臣妾告退。”苏晚行礼，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走到殿外，看着湛蓝的天空和巍峨的宫墙，她轻轻抚上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心跳依旧很快。
住进养心殿……
这一步，走得比想象中更快，更险，也……更刺激。
陛下，您这究竟是金屋藏娇，还是……引狼入室呢？
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浅的、却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