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营帐的火盆燃得正旺，干柴 “噼啪” 作响，将帐内烘得暖融融的。李默从沉睡中醒来时，首先感觉到的是胸口焦疤传来的隐隐胀痛 —— 那是昨日烙铁灼疤的余痛，虽已不如之前剧烈，却仍像有细小的针在轻轻刺着皮肉。他刚想动一动，视网膜上突然弹出一道淡蓝色的系统界面，带着流畅的加载动画：
【中级冶金模块加载完成！当前可用技术：灰口铁铸造工艺、锌铜合金配比（仿金）、简易高炉设计图！模块说明：适用于冷兵器时代金属冶炼升级，可提升铁器韧性、优化合金性能！】
李默的眼睛亮了亮 —— 中级冶金模块，正是他之前在系统休眠前申请加载的。有了这个模块，唐军的铁器装备就能迎来质的飞跃，尤其是之前一直困扰他们的霹雳车炮管炸膛问题，或许终于能解决了。
他撑着胳膊想坐起身，动作刚过半，就看见郭子仪正坐在火盆旁的矮凳上，手里拿着一块灰黑色的铁块。铁块被火盆的热浪烤得发烫，表面泛着淡淡的红光，郭将军时不时用手指弹一下铁块，听着上面传来的 “当当” 脆响，眉头皱得紧紧的。
“你醒了？” 郭子仪听见动静，立刻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他把手里的铁块往李默面前递了递，铁块还带着灼人的温度，李默能感觉到热浪扑面而来，“你看看这铁，是咱们军工匠坊刚铸出来的炮管毛坯，用来做霹雳车的炮管，可总出问题。”
他往帐外指了指，帐帘缝隙里能看见霹雳车的木质支架 —— 那是唐军的攻城利器，可炮管却一直是短板。“刚才试射了三次，炸了两次，有一次还伤了两个工匠，” 郭子仪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带着点愤怒，“这铁铸的炮管脆得像块冻豆腐，稍微一受力就炸，像个没用的废物，根本不经用。”
李默接过铁块，入手沉甸甸的，表面粗糙，能摸到明显的砂眼。视网膜上的系统立刻对铁块进行了分析，淡蓝色的数据流快速闪过：【检测到金属样本：白口铁！含碳量 4.5%！铸造温度 1100c！材质特性：硬度高、韧性极差，易脆裂！不适用于炮管、枪管等承压部件！】
“是白口铁的问题。” 李默把铁块放在旁边的木桌上，指了指表面的砂眼，“含碳量太高，铸造温度不够，所以韧性差，一受压力就炸膛。”
“俺知道了！俺知道了！” 赛义德的大嗓门突然从帐帘外传来，伴随着沙赫里二世 “嗷嗷” 的驴叫声。波斯人正蹲在帐门口给驴梳毛，手里拿着一把木梳，把驴背上的灰棕色鬃毛梳得顺顺的。听到李默和郭子仪的对话，他立刻丢下梳子，牵着驴就跑了进来，驴蹄子在帐内的毛毡上踩出一串湿脚印 —— 外面还在下雪，驴蹄上沾了雪水。
“用灰口铁啊！” 赛义德凑到李默身边，指着桌上的白口铁，一脸笃定，“俺在波斯的时候，见过铸炮匠用灰口铁铸炮管，说是在铁水里加些黄泥，能让铁变得更有韧性，炸膛的概率能少一半！” 他用手指关节往铁块上敲了敲，发出 “笃笃” 的闷响，“像个聪明的办法，肯定能解决炮管炸膛的问题！”
沙赫里二世也凑了过来，驴鼻子在铁块上嗅了嗅，似乎对这灰黑色的金属很好奇，还轻轻喷了下鼻息，把铁块上的一点铁屑吹掉了。
“老道也觉得可行。” 清虚子背着药箱走进来，丹经的封面上沾着些细小的铁屑，显然是之前去工匠坊看过铸炮。他走到火盆旁，从药箱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艾草，往火盆里撒了点，绿色的艾草叶落在火里，发出 “滋滋” 的轻响，还带着淡淡的药香。
“老道闻着这白口铁有股土腥味，是因为铸造时杂质没除干净。” 清虚子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桌上的铁块，又从药箱里掏出一小块黄泥 —— 是他之前在血冰旁挖的，据说带着 “地气”，能净化金属，“按李少监之前说的冶金法子，往铁水里加三成黄泥，再把铸造温度提上去，烤出来的铁准能成！” 他把黄泥放在铁块旁边，眼神里满是信任，“像个信任的支持，老道相信你的技术，肯定比工匠坊那些老法子管用。”
李默点了点头，系统已经根据他们的话，生成了灰口铁的铸造方案：【灰口铁优化方案：白口铁融化后，加入 30% 黄泥（含硅元素，可降低含碳量），铸造温度提升至 1300c，保温时间 1 小时！优化后特性：含碳量降至 2.3%，韧性提升 60%，抗冲击强度提升 45%，适用于炮管、重型兵器铸造！】
“就按这个法子来。” 李默把方案念给郭子仪听，声音还有些虚弱 —— 毕竟刚从中毒和休克中恢复，身体还没完全缓过来，“把这白口铁融了，加三成黄泥，控制好温度，铸出来的炮管，不仅不会炸膛，穿透力还能提升，能顶吐蕃的十支暗弩！” 他的语气带着自信，像个笃定的承诺，“最多两天，就能造出能用的炮管。”
郭子仪大喜，立刻起身：“我这就去工匠坊，让他们按这个法子试铸！”
就在这时，帐外的亲兵突然进来禀报，声音带着点急促：“将军，李少监，吐蕃叶尔羌部落的使者求见，说想跟咱们换铁器，还带了他们的‘神山金’当交换品！”
“神山金？” 郭子仪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又很快变成了冷笑，“怕是想探咱们的底，顺便换些好铁器回去，给吐蕃军队用。” 他转头看向李默，眼睛突然亮了，“正好，试试你的锌铜合金技术，造些假黄金出来，让他们拿着当宝贝，既不损失咱们的铁器，还能糊弄他们，像个聪明的计策，让他们吃个哑巴亏。”
李默也笑了 —— 锌铜合金，也就是后世的 “黄铜”，外观和黄金极为相似，在没有专业检测手段的唐朝，完全能以假乱真。系统立刻弹出锌铜合金的配方：【锌铜合金（仿金）配方：锌矿石 30% + 纯铜锭 70%！熔炼温度 900c！冷却后特性：外观呈金黄色，与黄金相似度 95%，硬度高于黄金，不易变形！】
“没问题。” 李默从旁边的木箱里拿出一块纯铜锭 —— 是唐军从吐蕃俘虏那里缴获的，纯度很高，表面泛着暗红色的光泽，“让工匠把锌矿石碾碎，按锌三铜七的比例熔炼，铸造成金锭的样子，保证他们看不出来。” 他把铜锭递给郭子仪，又补充道，“再在表面用硫磺稍微熏一下，颜色会更接近黄金，像个逼真的仿品，连经验丰富的金匠都难辨真假。”
“俺去送假金！” 赛义德突然拍了下大腿，自告奋勇，“俺是波斯商人，最会跟人打交道，肯定能把他们哄得团团转！” 他凑到假金的模具旁，往上面吐了口唾沫 —— 据说波斯商人验货时都这么做，能让金属更亮，“到时候俺就说，这是大唐皇帝御赐的‘御赐金’，只有跟大唐交好的部落才能换，让他们赶紧拿东西来换，晚了就没了！像个热情的推销者，保证能做成这笔‘买卖’！”
清虚子也来了兴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往假金模具上贴了贴，黄纸在金属模具上泛着淡淡的红光，很快就干了。“老道这‘镇金符’能让假金的颜色更亮，还能去除熔炼时的腥味，” 他摸着花白的胡子笑，“保证他们把假金当成真金，捧在手心里当个宝，像个神奇的符咒，能增加假金的‘可信度’。”
郭子仪安排亲兵去工匠坊准备熔炼假金，赛义德则忙着整理自己的波斯长袍，还特意往身上喷了点香料，说要 “有商人的派头”。李默坐在桌前，目光落在系统界面上 —— 刚才加载中级冶金模块时，他瞥见了一个隐藏的子模块，名叫 “雷公锻铁图”。
他点开模块，里面是一幅手绘的图案：雷公举着闪电，正在打铁，闪电落在铁块上，发出蓝色的电弧。系统的注释显示，这是 “电弧炼钢术” 的简化图示，利用电弧产生的高温炼钢，能造出纯度极高的钢材，比灰口铁强十倍。
“这图... 暂时不能用。” 李默轻轻叹了口气，往郭子仪看了一眼 —— 电弧炼钢需要电力，而唐朝没有发电设备，就算有图纸，也造不出电弧炉，“太超前了，像个未来的技术，现在还实现不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研究怎么简化。”
郭子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不着急。” 将军的语气很温和，“现在有灰口铁和假金的技术，已经能应付吐蕃了，等咱们回了长安，有了更好的条件，再研究这些超前的技术也不迟。”
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说吐蕃使者已经到了帐门口。赛义德立刻挺直腰板，拿着刚铸好的假金锭，迈着大步走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让你们见识见识大唐的‘御赐金’，保证你们眼睛都看直了！”
李默望着赛义德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灰口铁方案，心里充满了期待 —— 有了这些技术，唐军不仅能在战场上打败吐蕃，还能一步步提升实力，为将来阻止安禄山的叛乱做准备。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闪烁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在为他加油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