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酒吧，VIp包厢。沈雨薇出现时，一脸憔悴。
“说吧，什么计划？”她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
黄依柔脸上堆着笑，给她倒了一杯调好的鸡尾酒。
“雨薇，你别急嘛。我们先喝一杯，慢慢聊。”
沈雨薇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晃了晃，“我没时间跟你慢慢聊。”
“好吧。”黄依柔装作无奈的样子，“我的计划是……”
她凑过去，在沈雨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早就编好的、关于如何陷害苏瑶的计划。
沈雨薇听完，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她说，“算你还有点脑子。”
“那当然，为了对付苏瑶，我可是想了很久。”黄依柔说，“来，为了我们的计划成功，干一杯？”她举起自己的杯子。“只要我们合作，这笔钱到手，我们都能缓口气。最重要的是，能让苏瑶彻底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这四个字，对沈雨薇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她想到了沈澈。如果苏瑶的丑闻曝光，沈澈一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好。”她端起酒杯，眼里的恨意和恶毒交织，“就这么办。”她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黄依柔看着她空了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大概五分钟后，沈雨薇晃了晃脑袋。
“你好像……很热？”黄依柔故作关心地问。
沈雨薇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的视线开始涣散，身体软了下来，“黄依柔，你……”她话没说完，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黄依柔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脸，见她没反应才走到包厢门口，拉开了门。
黄建明早已等在外面。他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瘫在沙发上的沈雨薇，“搞定了？”
“嗯。”
黄建明走到沙发前，蹲下身，用手指抬起沈雨薇的下巴，像在欣赏一件物品。
“啧啧，沈家的小姐，现在还不是任我摆布？”他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向下滑去。
“哥，手机。”黄依柔把手机递给他，打开了录像功能，“别忘了正事。”
“忘不了。”黄建明头也没抬，眼睛里全是浑浊的欲望。
......
创世纪集团华国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室内光线充足，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沈澈坐在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正在审阅一份季度财报，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纸页上的数字。
桌上的手机响起。
“说。”他接起电话，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电话里传来手下冷静而高效的汇报声。
“沈总，事情已经办妥。”
“嗯。”沈澈的目光落在窗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酒吧的包厢内外都安装了微型监控。我们的人亲眼确认沈雨薇喝下了那杯加了料的酒，之后黄建明进入包厢。整个过程都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关于黄家兄妹……”手下的声音顿了一下。
“钱给他们了？”
“给了。”手下回答，“按照您的吩咐，没有通过转账。我们的人在一个小时前，把装有一百万现金的箱子，亲手交给了他们。”
“他们清点过了？”
“清点过了。黄建明很激动，黄依柔也很高兴。”
“嗯。”沈澈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然后呢？”他问。
“他们拿到钱之后，立刻回了他们租住的旧公寓楼，应该是打算收拾东西跑路。”手下继续汇报，“不过，在他们提着行李箱走出公寓楼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
“他们所在的那片区域，治安一直不好。他们刚走进一条小巷，就被人堵住了。”
沈澈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堵住他们的是东区那边的一伙人，专门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消息按计划放出去了？”沈澈问。
“是。”手下恭敬回答，“在把钱交给他们一小时前，我们的人‘不小心’让那伙人知道，有两个外地人，今晚会带着一大笔现金从那条巷子经过。”
“然后呢？”沈澈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听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市场分析。
“结果就是……钱被抢走了，一分没剩。”
“他们两人都被打了一顿。黄依柔被打晕了，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手下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至于黄建明……”
“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我特别向那边的人强调过，黄建明这个人，手脚不干净，尤其喜欢对女孩子下手。”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以……”手下继续说，“那伙人下手没留情。他以后……做不成男人了。”
“知道了。”沈澈的回答，只有这三个字。仿佛手下汇报的，不是一个人的终身残疾。
“现场已经处理干净了，不会留下任何和我们有关的线索。”手下补充道，“我们的人在远处确认完结果后，已经全部撤离。”
“很好。”沈澈说，“沈雨薇那边呢？”
“她醒过来之后，在包厢里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然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没有报警，也没有联系任何人。”
“她不敢。”沈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这件事闹大了，沈明远第一个就会撕了她。”
“是的。那我们这边，还需要继续监控她吗？”
“继续。”沈澈说，“我要全面的掌控。”
“明白。”
“还有那段视频。”沈澈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做好备份，妥善保管。”
沈澈直接切断了通话。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静静地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愧疚？
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这个词。从黄家兄妹决定为了钱，去配合算计别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人，而是可以被明码标价的工具。而工具的下场，从来不由工具自己决定。
至于黄建明，那是他罪有应得，既然想用那种肮脏的手段去毁掉一个女孩，那么，他就应该有朝一日，自己也失去做男人的资格。
这叫，求仁得仁。
沈澈从不标榜自己是好人，他只信奉最简单的丛林法则。谁敢伸出爪子，碰触他的逆鳞，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那只爪子，连同它的主人，一起碾碎。
而苏瑶，就是他唯一的逆鳞。是他在这个冰冷、无趣的世界上，唯一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底线。
沈雨薇错就错在，她触碰了这条底线。所以，她必须付出代价，一种足以让她后半生都活在噩梦里的代价。
就在这时，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屏幕上，两个字在闪烁：瑶瑶。
仿佛一道暖流瞬间注入了冰封的湖面，沈澈眼中所有的冷酷与算计，顷刻间消融。
他转身快步走回办公桌，拿起手机。他的动作很快，但当手指划过屏幕接通电话时，却又显得无比轻柔。
“喂。”
他的声音，与几分钟前那个发号施令的决策者判若两人，低沉，温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大哥，是我。”电话那头，传来苏瑶清脆又带着几分雀跃的声音。
“嗯，我知道。”沈澈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怎么了？”
苏瑶的语气很轻松，“你今天工作忙不忙呀？晚上……要加班到很晚吗？”
“不加班。”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真的吗？”苏瑶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惊喜，“那太好了！王妈今天炖了莲藕排骨汤，就是你最喜欢喝的那种！”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仿佛已经闻到了家里的饭菜香。
“所以……”电话那头的女孩，声音放软了一些，带着小小的请求，“你能不能……早一点点回家吃饭呀？”
“好。”一个字，却是最确切的承诺，他接着说，“我处理完手头最后一点事，马上就回去。”
“太棒啦！”苏瑶在电话里发出一声满足的欢呼，“那我跟王妈说，让她晚点开饭，我们等你一起吃！”
“饿了的话就先吃，不用管我。”他柔声说。
“才不要，我就要等你。”苏瑶的语气带着一丝可爱的固执，“大家一起吃饭，才最好吃。”
“好，都听你的。”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我尽快。”
“嗯！拉钩！不许骗我哦！还有，开车回家要慢一点，注意安全！”
“好。”
“那我先挂啦，拜拜！”
“拜拜。”挂断电话，沈澈脸上的温柔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助理的号码，“帮我把晚上所有的会议和应酬，全部推掉。”
电话那头，张秘书沉默了片刻。
“沈总，七点半您和欧洲区有一个关于新能源项目的视频会议，对方的cEo也会参加，这个会议已经协调了半个月……”
“推到明天。”沈澈的语气不容商榷。
“可是对方……”
“告诉他们，我晚上有急事。”
“……是，我明白了。”张秘书不再追问。
“备车。十分钟后，我在楼下。”
“好的，沈总。”
沈澈挂掉电话，将桌上那份刚刚签好字的、价值数十亿的财报随手扔在一边。再重要的会议，再庞大的生意，都比不过家里那一句软糯的“等你回家吃饭”。
他拿起西装外套，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当他推开门时，整个总裁办公室的精英们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他们脸上写满了震惊。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老板，那个以工作狂闻名的男人，竟然会在这个时间点下班。更是因为，他脸上带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柔和笑意。
那笑容，仿佛能让最坚固的冰山，在瞬间融化成一池春水。
所有人都迅速低下头，假装忙碌，心中却已了然。
能让这位掌控着商业帝国的冷酷君王，瞬间变得如此温柔的，整个世界上，有且只有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