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雪夜来得格外早。秦锋和林清寒从温泉馆回来时，暮色已经漫过山谷，细碎的雪花像揉碎的星光，慢悠悠地飘落。木屋别墅亮起暖黄的灯光，在雪地里晕开一片温柔的光晕。
“尝尝这个。”林清寒端着刚热好的热红酒走过来，肉桂和果香在空气中弥漫。她把酒杯递给他，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触到雪地里的暖阳。
秦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比龙媚那烈酒温柔多了。”他看着林清寒坐在壁炉边的地毯上，火光跳跃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在想什么？”
“在想……”林清寒转动着酒杯，“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没有‘黑蝎’，没有阴谋，就我们俩，看看雪山，晒晒太阳。”她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憧憬，“是不是很贪心？”
“不贪心。”秦锋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不是贪心，是我们该得的安稳。”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等回去解决了‘幽冥’，我们就再找个地方度假，去冰岛看极光，去马尔代夫晒太阳，好不好？”
林清寒笑着点头，刚想说什么，秦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叶梓萱发来的加密消息，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幽冥在瑞士有动作，目标疑似与‘涅盘’技术相关的医疗实验室，坐标已发。”
秦锋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指尖快速回复：“查清楚具体目的，保护好自己。”他收起手机，脸上却没露半分异样，只是搂紧了怀里的林清寒。
“怎么了？”林清寒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僵硬，“是国内出什么事了？”
“没事。”秦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梓萱说公司的服务器又被黑客攻击了，她已经搞定了，就是想跟我们炫耀一下她的技术。”
林清寒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后轻轻点头，没再追问。她知道秦锋不想让她担心，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凝重骗不了人。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瞒着我，好吗？我们是一起的。”
秦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好，不瞒你。”有些危险，他想独自扛，但她的眼神让他明白，他们早已是彼此的铠甲和软肋。
深夜，林清寒已经睡熟，呼吸均匀地落在他颈窝。秦锋轻轻起身，走到窗边拨通了龙媚的电话。
“秦大少，在瑞士搂着美人儿，还舍得想起姐姐？”龙媚的声音带着调侃，背景里却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刚想给你发消息，梓萱那丫头查到点东西。”
“说重点。”秦锋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声音低沉，“幽冥在瑞士到底想干什么？”
“够狠的。”龙媚的语气严肃起来，“他们盯上了苏黎世大学的医疗实验室，那地方藏着‘涅盘’项目需要的核心催化剂样本，是林董早年和瑞士方面合作留存的备份。梓萱黑进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发现幽冥的人已经渗透进去了，带头的是个代号‘冰刃’的家伙，据说以前是特种部队的，手段比黑蝎的人狠十倍。”
秦锋的眉头皱得更紧：“实验室的安保等级很高，他们怎么进去的？”
“有内鬼。”龙媚冷笑一声，“梓萱查到实验室的副主任最近账户多了一笔匿名汇款，来源指向中东的一家空壳公司，背后就是幽冥的资本线。看来他们早就布局了，黑蝎只是前菜，幽冥才是正主。”
秦锋沉默片刻，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我明天去苏黎世一趟，你让梓萱把实验室的内部结构图和安保路线发过来，再帮我联系下霍紫凝，她在欧洲的古董圈人脉广，看看能不能弄到实验室的备用通行证。”
“你疯了？”龙媚的声音拔高，“林清寒还在你身边，你现在离开，万一幽冥的人趁机对她下手——”
“他们的目标是催化剂样本，暂时不会动她。”秦锋打断她，眼神锐利，“而且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待着，我会请苏砚棠在欧洲的分公司派人过来守着别墅，她安排的人靠谱。”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龙姐，催化剂对‘涅盘’项目太重要，不能落在幽冥手里，那玩意儿要是被他们改造成生化武器，后果不堪设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龙媚叹了口气：“行，我这就去安排。你自己小心点，‘冰刃’那家伙据说擅长低温环境作战，瑞士这天气正合他意。还有，别瞒着林清寒，那姑娘比你想的聪明，让她知道情况，反而能帮你留意周围的动静。”
挂了电话，秦锋转身回到卧室，林清寒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着他，眼底没有惊讶，只有担忧。“要去苏黎世？”她轻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秦锋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嗯，实验室的催化剂样本有危险，我必须去一趟。”他没有隐瞒，把幽冥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已经让苏砚棠派人过来保护你，你在别墅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林清寒没有反对，只是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秦锋立刻拒绝。
“危险才要一起去。”林清寒看着他，眼神坚定，“那是我父亲留下的项目，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而且我懂‘涅盘’技术的核心参数，万一遇到突发情况，我能帮上忙。”她顿了顿，握住他的手，“秦锋，我们说好的，一起面对。”
秦锋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的担忧被一股暖流取代。他知道，林清寒从来不是需要被圈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她有她的坚韧和智慧。他叹了口气，妥协了：“好，但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准乱跑。”
“遵命，秦保镖。”林清寒笑了，眼底的担忧散去不少，“我们明天一早出发，我现在联系苏砚棠，让她准备些装备，顺便让白芷柔把催化剂的稳定性参数发过来，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或许能派上用场。”
看着她熟练地拿起手机联系众人，条理清晰地安排事宜，秦锋突然觉得，有她在身边，再危险的路似乎也没那么难走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两人交握的手。秦锋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睡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林清寒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很快就睡着了。秦锋却没再闭眼，他看着窗外的雪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子弹壳——那是林清寒父亲留下的护身符，这次，他不仅要护住样本，更要护住身边的人。
雪夜寂静，暗流却在悄然涌动。苏黎世的实验室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正透过监控看着催化剂样本的存放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