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到现在也不知道主教到底是什么人？”云澈看着唐纳德苍白的脸，语气平静地追问。
“是……”
唐纳德虚弱地点头，声音嘶哑，“‘冰翼’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像真名，我之前偷偷调查过，想找出他的真实身份，可查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一点线索，还被主教发现了。”
“然后呢？”封寻天在旁边追问，他对这个神秘的“主教”也充满好奇。
“然后……”
唐纳德脸上露出一丝荒诞又后怕的表情，“主教气得当场把我揍了一顿，接着当着所有教徒的面，站在讲台上解释了两三个小时，翻来覆去就说‘我真的叫冰翼，不是假名’，还拿了一堆无关的‘身份证明’出来，现在想想都觉得离谱。”
[嘶……冰翼……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林翊的声音突然在云澈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疑惑，[不会是那家伙吧？]
云澈挑眉，在心里反问：“那家伙？你说谁？”
[一时想不起来……等我再想想。]林翊的声音带着点含糊，没再继续说。
就在这时——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炸开，一股磅礴的气浪仿佛要掀翻屋顶，即便酒店套房在十几层，众人也能清晰感受到地面的剧烈震动。
桌上的玻璃杯“哐当”一声倒在桌上，水流顺着桌沿滴落，窗外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尖锐的鸣笛声划破东京的天空，将原本的对话彻底打断。
“怎么回事？”封寻天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夹杂着远处的硝烟味灌了进来。
窗外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东京郊外的方向，滚滚黑烟直冲云霄，橘红色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爆炸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每一次轰鸣都伴随着地面的震颤，连远处的云层都被震得扭曲变形，仿佛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存在正在那里疯狂破坏。
“火箭队的秘密研究所就在那边！”
歌查德凑到窗边，看着火光最浓烈的方向，声音里满是震惊，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难道是帕路奇亚真的找上门了？
云澈走到窗边，目光穿透烟雾，紧紧锁定着火光中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精灵球，指腹能清晰感受到球身的冰凉。
妘清栀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小手悄悄松开了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抿了抿嘴唇，轻声说：“我知道我实力不够，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你一定要小心……我会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还有，为你加油。”
云澈回头，对着她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谢谢。”
随即，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冷静，快速吩咐起来：“布莉姆温留在这里，和清栀一起看着唐纳德。歌查德、封寻天，你们跟我走。”
封寻天和歌查德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为什么要带上他们。
云澈见状，只好补充解释：“你们去郊区附近的居民区疏散人群，另外，拦住霓虹政府和联盟派来的人——别让他们过来打扰我的战斗，对付帕路奇亚，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
封寻天率先点头，他清楚云澈的实力，也知道这种级别的战斗，普通人插手只会添乱。
歌查德也跟着点头，他好歹当过牢美四天王，疏散人群、拦住联盟成员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而且他心里清楚，自己对云澈早就没了利用价值，乖乖做事还能留条活路，真敢逃跑，以云澈的能力，要找他简直易如反掌。
[你的下一句，该不会是“系统，给我巅峰体验券”吧？]林翊的声音突然在云澈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调侃。
“系统，给我巅峰体验券……”
云澈下意识接了话，随即翻了个白眼，“这梗都玩几遍了？”
[先别管梗老不老，]
林翊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你现在是不是打算直接去郊区找帕路奇亚？]
“对。”
[先别去。]
林翊立刻打断他，[东京郊区现在有坂木拖着帕路奇亚，他手里有大白宝玉，一时半会出不了大事。你现在有更紧急的事要做——]
“什么事？”云澈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盖欧卡来了。]
……
赫拉克罗斯扇动着残破的翅膀，漫无目的地飞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复眼半眯，眼神涣散，连触角都耷拉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它已经在海上飘了十天，若不是偶尔有路过的长翅鸥可怜它，丢来几根从码头捡的薯条，再加上海面上时不时下点雨能勉强喝点雨水，它早就撑不住了。
“怎么还看不到陆地啊……”
它在心里嘀咕，“云澈到底在哪？早知道当初就不犹豫了，在他离开前就该缠着让他带我走的。”
“轰隆——！”
突然，天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乌云像被墨染过似的，瞬间铺满整个天空。
下一秒，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砸在翅膀上，疼得它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啊，又下雨了……这是第几次了？”
赫拉克罗斯晃了晃脑袋，甩掉脸上的雨水，“原来海上下雨这么频繁吗？”
可就在这时，它忽然僵住了。
不是因为冰冷的雨水，而是来自深海的、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了它的心脏。
它下意识低头看向海面，只见自己正下方的深海里，一团漆黑的巨大阴影正缓缓掠过。
那阴影大得离谱，长度仿佛能横跨整个海湾，游动时带动的水流，连海面上都掀起了细密的涟漪，隔着数百米的距离，都能感觉到那股属于神兽的威压，沉重得让它几乎喘不过气。
这规模……恐怕只有之前在秘境里见到的固拉多，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而且，这黑影散发出的力量波动，和固拉多的灼热截然不同，却同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慑力，仿佛只要它愿意，轻轻摆尾就能掀起海啸。
雨越下越大，狂风裹挟着雨水，打得赫拉克罗斯的翅膀越来越重，连扇动都变得困难。
突然，翅膀一软，它“噗通”一声掉进海里，冰冷的海水瞬间没过身体，呛得它剧烈挣扎。
慌乱中，它艰难地睁开复眼，朝着刚才那团黑影的方向望去。
这一次，它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
那是一片比小山还要巨大的蓝色背鳍，泛着深海特有的冷光，边缘带着锐利的弧度。
背鳍下方，翅膀状的胸鳍缓缓摆动，上面印着如同闪电般的a纹路，每一次划动海水，都能掀起无声的暗流。
盖欧卡就那样在深海中缓缓前进，庞大的身躯甚至没有完全展露，却自带一种“万物皆为蝼蚁”的傲慢，连停下来施舍赫拉克罗斯一个眼神的兴趣都没有。
赫拉克罗斯手脚僵硬地扑腾着浮出水面，翅膀上的水珠顺着边缘滴落。它望着盖欧卡离开的方向，复眼突然亮了。
远处的海平面上，隐约能看到一抹陆地的轮廓，陆地上还闪烁着密集的光点，那是人类城市的灯火。
可下一秒，它的心就沉了下去。
盖欧卡前进的方向，正是那座城市。
而且，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原本就沉重的威压里，还掺杂着越来越浓烈的愤怒。
那是被侵犯领地的暴怒，是对破坏海洋的憎恶，仿佛要将所有不满，都倾泻在那座城市里。
“难、难道它要攻击那里？”
赫拉克罗斯的触角剧烈颤抖，看着盖欧卡逐渐靠近陆地的身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它想阻止，却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尊海洋之神，带着滔天怒火，朝着人类的城市缓缓移动。
海浪猛地掀起，拍在赫拉克罗斯身上，它藏在翅膀夹缝里的王冠被海水反复浸泡，终于“啪嗒”一声从缝隙中滑落，掉进深蓝的海里。
赫拉克罗斯瞳孔一缩，想都没想就“噗通”一声扎进海里。
海水冰冷刺骨，还带着暗流的拉扯力，它却不管不顾，摆动着腿在水中摸索，终于触到了那枚冰凉的王冠。
它立刻将王冠戴在自己头上，瞬间，淡金色的光芒从王冠中涌出，顺着它的身体蔓延开来。
原本残破的翅膀变得更加坚韧，周身萦绕着一层柔和却不容小觑的光晕，正是始祖形态的力量。
没有丝毫犹豫，赫拉克罗斯猛地振动翅膀，从海中径直冲出，带起的水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气无力，翅膀扇动的频率快得几乎出现残影，朝着盖欧卡远去的方向飞去。
风更狂了，雨更大了，盖欧卡留下的威压像一座大山压在它心头，每飞近一步，都感觉呼吸困难。
它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面对盖欧卡或许连一招都撑不住，可能连让对方停下脚步的资格都没有。
可那又怎么样？
赫拉克罗斯望着前方那道越来越清晰的蓝色巨影，身体紧绷。
哪怕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哪怕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这也绝不是它停步不前的理由。
至少，它要赶过去，哪怕只是挡在盖欧卡面前，也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