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羽扇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看来司马懿是把咱们的战术摸透了，连灭火的法子都教给他们了。”
曹铄也没想到，司马懿居然能想到用沙子灭火，这的确比水好太多。
曹铄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战场，他注意到，鲜卑骑兵虽然应对了火药和燃烧瓶，但进攻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骑兵在丘陵地带难以展开，下马拆工事又效率低下，三万兵力分散在左翼营寨前，竟连第一道鹿砦都没完全拆完。
更重要的是，塞了羊毛的马匹虽然不怕火药声，却也听不清将领的号令，左翼的鲜卑骑兵好几次因为指挥延迟，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只是很快又调整了过来。
华夏大军的连弩对鲜卑骑兵形成了绝对压制，一边倒的杀伤让鲜卑骑兵出现了恐慌。
“传令黄忠，继续用燃烧瓶。”曹铄突然开口，对着身旁的旗语兵下令，“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把所有火都灭了。”
旗语兵立刻挥动手中的红黄双色旗帜，信号很快传到了左翼营墙。黄忠接到命令，大手一挥：“燃烧瓶继续准备！对准鲜卑骑兵的马群！”
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立刻搬起陶罐——这些陶罐点燃后就是威力十足的燃烧瓶。随着黄忠的号令，上百个燃烧瓶同时被小型抛石机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火弧，朝着鲜卑骑兵的马群砸去。
“不好！快散开！”鲜卑阵中传来将领的吼声，可塞了羊毛的马匹听不清号令，只有靠近将领的部分骑兵反应过来，策马避开。其余的骑兵来不及躲闪，燃烧瓶“哗啦”一声砸在地上，机油飞溅，火舌瞬间蔓延开来，将上百匹战马的马腿点燃。马匹吃痛，疯狂地蹦跳起来，不受控制地冲向自己人，原本还算整齐的鲜卑阵型瞬间被冲乱，不少骑兵被掀下马背，摔在火海里惨叫。
可就在这时，鲜卑阵中的旗帜突然变了——一面黑色的狼旗高高举起，剩下的骑兵立刻从马背上解下皮质的盾牌，挡在身前，同时策马朝着火焰的缝隙冲去。更让人意外的是，有几名鲜卑兵竟牵着几匹没点火的战马，朝着火海中的同伴冲去，试图把他们拉上备用马撤退。
“还能这么应对？”法正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鲜卑人倒是比咱们想的更有章法，连备用马和盾牌都准备好了。”
曹铄却摇了摇头，手指着那些冲过火焰的鲜卑骑兵：“他们看似应对了燃烧瓶，可你看，能冲过来的不过百余人，还都是步兵——骑兵要么被烧死，要么被冲散，如果正常开战，三万兵力到现在，恐怕能作战的怕是连一半都不到了。”
众人顺着曹铄的手指看去，果然，左翼营寨前的鲜卑兵已不复最初的气势：马群混乱，士兵伤亡惨重，剩下的人要么在灭火，要么在抢救伤员，进攻的势头彻底停了下来。更重要的是，他们虽然应对了火药和燃烧瓶，却始终无法突破华夏的防线，反而因为持续的消耗，士气开始低落——不少鲜卑兵抬头望着高耸的营墙，眼神里露出了畏难之色。
“大丞相说得对。”荀攸抚须点头，“鲜卑人的优势在骑战，可在坚固的营垒前，他们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今天这三万兵力，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送死——他们摸清了咱们的战术，可咱们也看清了他们的弱点：不擅攻城，指挥受限，兵力分散后战斗力大减。”
就在这时，鲜卑阵中突然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剩下的鲜卑兵如蒙大赦，搀扶着伤员，牵着幸存的马匹，匆匆朝着北方撤退。左翼营寨前留下了满地的尸体、燃烧的马匹和散落的兵器，壕沟里的火焰还在燃烧，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黄忠站在营墙上，看着鲜卑人撤退的背影，冷哼一声：“想探咱们大军的底？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高台上，曹铄看着撤退的鲜卑骑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司马懿想借鲜卑试探咱们的战术，却没想到，反而让咱们摸清了鲜卑的底细。他们今天的应对，看似周全，实则暴露了不擅攻坚的致命弱点——接下来，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他们只能和我们耗着。”
郭嘉收起羽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丞相是等张绣将军他们那边动手？”
“没错。”曹铄点头，“鲜卑把主力放在弹汗山方向，后方必然空虚。张绣他们的骑兵已经绕到鲜卑几大部落的后方，一旦抓了这些首领家人，这场战争主动权就握在了我们手里。”
庞统笑着补充：“而且今天这一战，鲜卑人肯定以为摸清了咱们的底牌，接下来会派更多兵力来攻营——到时候，咱们的火炮就能派上用场了，那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不，火炮是决战时用的。”曹铄提醒道。
夕阳西下，弹汗山以南的旷野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华夏大营的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左翼营寨前的火焰渐渐熄灭，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无声地诉说着这场试探性进攻的惨烈。
而在更远的草原，张绣、庞德、曹真、泠苞等人率领的华夏轻骑兵正趁着夜色悄悄移动，一场更大的战役，即将拉开帷幕。
夕阳将弹汗山以南的旷野染成一片金红，华夏大营左翼前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燃烧后的焦糊味与淡淡的血腥气。
鲜卑骑兵撤退后留下的战场狼藉不堪：倒毙的战马尸体扭曲着，皮甲被火焰烧得焦黑，散落的长矛与弯刀插在土中，夕阳下的金属刃面泛着冷光。
华夏士兵正提着水桶，小心翼翼地扑灭壕沟里残存的火星，他们的铠甲上沾着些许烟尘，却个个身姿挺拔——这一天的防守战，华夏大军仅伤数人，无一阵亡，而鲜卑骑兵的阵亡人数，超过八百人。
高台之上，曹铄正听着战损汇报，玄色铠甲上的饕餮纹在暮色中隐去了光泽。“仅伤数人？”郭嘉轻摇羽扇，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黄将军的防御果然滴水不漏，鲜卑三万骑兵攻了大半天，连营墙的边都没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