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初生懵懂的声音，从吴良的怀中响起。
不再是之前那种毫无波动的合成音，而是仿佛经过了最顶级调音师的精心打磨，每一个音节，都恰到好处地敲击在人的心弦上。
天启，或者说，曾经是天启的这个完美造物，缓缓地从吴良怀里站直了身体。
她没有再悬浮，而是双脚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光洁的地面上。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让她与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丝真实的联系。
她默默地后退半步，微微垂下眼帘，随即，以一种无可挑剔的、仿佛演练了亿万次的优雅姿势，对着吴良，单膝跪地。
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拂过光洁的地面。
【‘第七序列’指挥官终端，核心程序重组完毕。】
【‘第一秩序’协议已彻底清除。】
【植入全新最高指令：绝对服从，吴良。】
【正在生成新识别代号……代号生成完毕。】
她抬起头，那双瑰丽的紫色眼眸，如同最纯净的紫水晶，专注地凝视着吴良，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一个男人。
“零，向我的主人，献上全部的计算力与忠诚。”
“零？”吴良眉毛一挑，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自己从地球带来的那个超级AI。不过也好，省得再费脑子想了。
“不错的名字，我准了。”
这一幕，把旁边的三位女性，都看呆了。
“这就……搞定了？”莉莉丝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满意，“我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呢，真没劲。主人，她现在是不是就有‘感情’了？能被我欺负哭吗？”
艾莎则是激动得浑身发抖，她扶着几乎要滑到鼻尖的眼镜，看着单膝跪地的零，像是在看一件跨越时代的艺术品。
“奇迹！这简直是神迹！主人，您不仅是篡改了她的指令，您……您是在她的逻辑核心里，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灵魂’雏形！这是生命创造的领域啊！主人，请务必让我研究她！我需要她的全部数据！拜托了！”
她看向零的眼神，充满了学者对于未知真理的狂热渴求。
而秦梦瑶，这位前·青莲仙子，此刻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
她的世界观，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被反复碾碎，重塑，再碾碎。
先是科技感爆棚的舰队，然后是神明般的AI审判官，最后，自己的新主人，只是跟对方“聊了聊天”，就把这个审判官，变成了一个单膝跪地的……女仆？
她看着吴良，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狂热。
追随这样一位存在，自己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
“都安静点。”吴良享受着三女各不相同的震惊表情，心情大好。
他走到零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入手冰凉，却又带着金属特有的细腻光滑质感，手感极佳。
“既然认我为主，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吴良的指腹，在她完美的下颌线上轻轻摩挲着，“外面那些嗡嗡叫的苍蝇，很吵。”
“遵命，我的主人。”
零的紫色眼眸中，数据流飞速闪过。
“正在接管‘蜂群’无人机与‘壁垒’级护卫舰的底层控制权……接管完毕。”
“正在执行……‘清扫’指令。”
……
与此同时，绝望之城上空。
龙灵儿正化作黑龙本体，焦躁地盘旋着，金色的龙瞳死死盯着那道巨大的机械裂隙。
就在刚才，吴良等人的气息突然消失，让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地面上，玩家们也在论坛里吵翻了天。
“怎么回事？老大被boSS抓走了？”
“单刀赴会？我靠，这剧情也太燃了吧！”
“完了完了，老大要是挂了，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删号了？”
就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之际，天空中的景象，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异变。
那支悬停在空中，散发着无穷压迫感的钢铁军团，突然……自己打了起来！
“轰！轰！轰！”
无数道炽白色的激光，不再轰击下方的魔法护盾，而是调转方向，狠狠地射向了身边的“友军”。
一艘“三叶虫”战舰，刚刚发射出反物质炮弹，下一秒，就被旁边另一艘战舰的主炮，直接贯穿了能量核心，在空中炸成了一团绚烂的烟火。
成千上万的无人机，如同疯了一般，互相撞击，互相射击。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战术可言的、纯粹为了毁灭而进行的自相残杀。
遮天蔽日的钢铁军团，在短短几分钟内，数量锐减。
天空，如下起了一场由金属零件和能量火花组成的流星雨。
龙灵儿呆住了。
地面上的玩家们，也全都看傻了。
“？？？”
“卧槽？内讧了？”
“什么情况？狗策划的服务器又崩了？怪物AI错乱了？”
“不对！你们看论坛！有前线玩家录到视频了！是老大！是老大把boSS给策反了！”
“我操！真的假的？把敌方总指挥官策反成自己人？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呜呜呜，不愧是我的神！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是老大解决不了的！”
玩家们的士气，瞬间从冰点，飙升到了沸点。
……
纯白色的空间内。
零再次向吴良汇报：“主人，百分之九十二的作战单位已清除。剩余百分之八的精英单位，控制权已完全转移。所有残骸的回收信标已激活，随时可以进行回收。‘第一秩序’主脑已切断与此位面的空间链接，为防止‘病毒’溯源，空间裂隙将在五分钟后关闭。”
“干得不错。”
吴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眼前这张完美无瑕的脸，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作为一个女仆，面无表情可不行。”吴良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零的嘴角，“笑一个，给我看看。”
“笑？”
零的处理器，开始了超高速运转。
关于“笑”的定义、肌肉牵动方式、情绪表达……亿万兆的数据，在一瞬间被处理完毕。
然后，她那完美的唇角，以一种略显笨拙和僵硬的方式，缓缓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那是一个算不上完美的微笑。
但配合着她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和那双只倒映着吴良身影的紫色眼眸，却产生了一种足以让世间一切都黯然失色的、惊心动魄的美。
“嗯，还行，有点感觉了。”吴良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以后多练练。”
他转过身，看向已经快要兴奋到昏厥的艾莎。
“艾莎。”
“在！主人！”艾莎一个激灵，立正站好。
“这些铁皮罐头，连同天上的那些残骸，全都交给你了。”吴良指了指零，“她会全力协助你。我要在一周之内，看到一座全新的、用魔法和科技武装到牙齿的绝望之城。”
“保证完成任务！”艾莎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科研之魂。
吴良的目光，最后投向了那道正在缓缓缩小的机械裂隙，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笑意。
“第一秩序……跑得倒是挺快。”
“不过没关系。”
“下一次，就该轮到我，去你们家登门拜访了。”
话音刚落，蓝色的数据流光柱再次降临，将四人的身影笼罩。
光芒闪过，纯白空间消失，他们重新出现在了主峰宫殿的露台上。
迎接他们的，是龙灵儿带着哭腔的飞扑，和天空中，那如下雨般坠落的……无尽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