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风依旧在吹，却带不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震惊与死寂。
马小玲看着收剑而立、气息平复如初的李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先前地下室那灰色火焰已经足够震撼，而刚才那一道寂灭无声却又霸道绝伦的灰色剑罡，更是彻底颠覆了她对“力量”的认知。这绝非人间应有的手段！
况天佑冰冷的僵尸面容上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看向李素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忌惮。
那一剑中蕴含的“终结”意味，让他这具不死之身都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他可以肯定，如果那一剑是针对他，他即便不死，也绝对会遭受重创，甚至本源受损！
“李……李素，”马小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你……你没事吧？”
她下意识地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随即又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傻，对方看起来毫发无伤。
“无妨，消耗不大。”李素平静地回答，目光扫过狼藉的天台，最后落在马小玲和况天佑身上，“二位没事就好。”
他的平静反而让马小玲和况天佑更加觉得深不可测。
“这次又多亏你了。”况天佑沉声道，语气复杂，“这妖物很强，而且……似乎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
他意有所指，怀疑这八岐大蛇的出现与李素有关，或者是被李素的力量吸引而来。
李素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他并未解释，也无法解释。
他自己也怀疑这一点。他只是点了点头：“此地不宜久留，善后之事，还需麻烦二位。”
港岛出现如此强大的妖物，必然会引起各方面的关注，尤其是政府特殊部门和一些隐藏势力的注意。
马小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点了点头：“我会处理。”
她拿出电话，开始联系求叔（何应求）和一些关系，准备掩盖此地的异常能量残留和战斗痕迹。
况天佑则走到八岐大蛇消失的地方，仔细感应着残留的妖气，眉头紧锁：“这妖气很古老，带着东瀛邪神的气息，但又有些不同……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唤醒或者制造出来的。”
李素心中一动，制造出来的？难道背后真有黑手？
三人各怀心思，离开了天台。回去的路上，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马小玲和况天佑有太多的疑问，但看着李素那副不欲多言的样子，又不知从何问起。
回到嘉嘉大厦，李素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他知道，经过今晚之事，马小玲和况天佑对他的猜忌和警惕必然会上升到新的高度。
但他并不后悔出手，有些底线，不能因为顾忌而放弃。
他需要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恢复到能无惧此界大部分威胁的程度。
八岐大蛇的妖魂本源虽然被剑罡湮灭大半，但逸散的部分精纯妖气依旧被他暗中以混沌道种吸纳，此刻正在缓缓炼化，滋养着道种裂纹。
“必须找到更多、更高效的能量来源……”李素沉思着，目光再次投向了怀中那枚混沌青莲残玉。
或许，是时候尝试更深入地探索那地下室残碑的秘密了？虽然风险未知，但收益可能巨大。
就在他凝神思考之际，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浩瀚威压，再次毫无征兆地降临，笼罩了整个香港！
将臣！
这一次，威压并非一扫而过，而是如同实质般，缓缓地、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扫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嘉嘉大厦的方向，那威压似乎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李素全身瞬间绷紧，混沌道种和青莲残玉再次进入极致的隐匿状态。他能感觉到，那股威压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带着一丝……疑惑？
是因为八岐大蛇的消失？还是因为感应到了他之前动用混沌剑罡时残留的、与此界格格不入的道韵？
威压持续了约莫十息的时间，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李素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背后已被冷汗湿透。
刚才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生死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他……注意到这里了。”李素可以肯定。虽然将臣可能还未锁定具体目标，但嘉嘉大厦，或者说这片区域，已经引起了他的关注。
风雨欲来。
与此同时，在城市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气质神秘莫测的男子，正遥望着嘉嘉大厦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趣……竟然能斩灭我随手点化的‘小玩具’……还残留着如此奇特的道韵……是命运的变数？还是……来自天外的访客？”
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磁性，却冰冷无情。
“盘古的预言……看来，越来越近了。”